“跑码头”说书，向来被认为是一件辛苦的事，演员每到一地至少要停留十天半月，吃在书场、住在书场，而书场大都分布在市郊乡镇，生活条件相对艰苦，所以不少青年评弹演员视之为“畏途”。但一位82岁高龄的老人却乐此不疲，长年奔波于上海各区县及苏、浙一带的书场，一本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着他的行程。近日，记者在奉贤南桥老年活动中心见到了这位与众不同的老人——小刘春山。

　　当年半路出家      

　　一身藏青色的长衫、一张和蔼的笑脸，小刘春山虽然已经82岁高龄，却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小刘春山的父亲刘春山是上海滑稽的鼻祖之一，上世纪20年代与王无能、江笑笑一起并称“滑稽三大家”。小刘春山子承父业，也曾在滑稽界颇有名气。1962年，小刘春山改行成了“说书先生”。“半路出家”的小刘春山并没有拜过老师，他的“老师”就是当时与他搭档的评弹“下手”张丽影。

　　虽然小刘春山能唱张调，但他擅长的书目却多以说为主，唱得较少，如《大红袍》《神弹子》等。这些年,小刘春山还编了不少新书，《宰相刘罗锅》《雪海仇》等都颇受欢迎。前几年他根据父亲刘春山的故事创作了《滑稽泰斗刘春山》，大受欢迎，老人家自豪地告诉记者，这部书几乎“到东到西”都会客满，有时还要加座。

　　自创“滑稽评弹”     

　　虽然小刘春山已经说了四十几年书，但他始终在评弹的主流圈子之外，他也承认自己的表演与传统的评弹不同，他将自己的表演称为“滑稽评弹”。评弹用的是苏州方言，但小刘春山表演用的却是带上海味的苏州话；评弹讲究“说噱弹唱”，但小刘春山的表演却很少弹唱，唱也不以唱评弹为主，而是学唱“南腔北调”。在两个小时的表演中，小刘春山学唱了沪剧的五大流派，却没有唱一句弹词。巧的是小刘春山现在的搭档陈忠英也是个与评弹、滑稽都“搭界”的人，虽然身为启东评弹团团长，陈忠英却又曾拜在滑稽界泰斗姚慕双、周柏春的门下，虽然不曾改行演滑稽，却有着“双字辈”小师妹的身份。也许同为“双重身份”，因此两人的表演风格融合得相当不错。

　　虽然网上对于小刘春山的“滑稽评弹”褒贬不一，但从演出现场看，可容一百多人的书场上座率约为九成，不少老年观众在台下时而闭目养神，时而开怀大笑，显得颇为享受。观众们都不太在意台上说的是不是“正宗”的评弹，有几位老观众告诉记者，听书就是为了消遣，听得有趣、听得开心就可以了。

　　“白相”非常开心     

　　在台上整整说了两个小时，下了台的小刘春山依然毫无疲态，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位年过八旬的老人。提起为什么年过八旬依然还在“跑码头”说书，老人家笑着告诉记者，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在香港，照理说完全可以不用出来做了，但自己是把说书当作“白相”，在台上放一个噱头，台下哈哈大笑，自己很开心。老人还说，如果不出来说书的话，在家里一天到晚玩麻将也不好。

　　虽然小刘春山把说书当成了“白相”，但在外“跑码头”，日常的一切都要自己料理，很多时候还必须自己烧饭，年过八旬的小刘春山能应付得过来吗？老人家笑呵呵地告诉记者，现在很多书场的条件都不错，日常生活自己料理没问题，至于烧饭，常常会有“粉丝”来相帮。

　　结束了在奉贤老年活动中心的演出后，小刘春山和他的搭档马上要去苏州演出，然后回上海，在长宁区文化馆演出，接下来是竹林书苑……除了八九月份没排演出外，现在小刘春山的演出日程已经排到了十月份。

　　本报记者 王剑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