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世界幸福经济学的顶尖学者聚会探讨幸福是否可以量化。6月,意大利将迎来各路名流,会议主题拟为“幸福政策”。可是,经济学里果真有答案吗?《新闻周刊》经济记者福鲁哈尔撰文称,想要更幸福,或许直觉比数据更可靠。
决策者关注幸福之道
幸福话题无处不在——在畅销书排行榜上、在政治家绞尽的脑汁里,在经济学家的课题中。《新闻周刊》记者福鲁哈尔认为,根据经济学经典的黄金法则,幸福是一个简单的函数,收入是它的变量。国家和个人都在为赚更多的钱而疲于奔命,因为有钱就有选择和一定的自由。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物质财富不一定能让人幸福,尤其在达到一定的收入水平后,想更幸福几乎不可能。到那时,要紧的不是我们有什么,而是我们有什么而我们的邻居却没有。
专业期刊《阿尔法》最新公布的2006年世界顶尖级对冲基金经理收入调查显示,25名收入最高的经理中,年薪最低的有2.4亿美元。福鲁哈尔揶揄,这一消息不见得让他们更幸福,却让其他人更沮丧。
福鲁哈尔说,如今决策者们争相研究“造福人民”的政策及实施途径。许多历史文化背景和发展程度不同的国家,如不丹、澳大利亚、泰国、英国等,都不约而同采用“幸福指数”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一起衡量社会发展程度。
不久前,世界幸福经济学的顶尖学者还在罗马召开学术会议,研究幸福究竟能否量化。今夏,包括土耳其总理、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师、谷歌高层等在内的重量级人物将聚首,共议除GDP外可衡量人类发展的其他指标。
单一幸福模式很难找
4月在罗马召开的幸福经济学学术会议上,一些学者警告说,关于幸福的研究可能会为达到某些政治目的而被利用。他们认为,这些研究的受益对象应仅仅局限于个人选择,而不是公共政策。
对与会各国官员来说,这些话并不中听,福鲁哈尔说,他们来到罗马就是为了得到具体建议。
英国工党在2001年就卷入“幸福浪潮”。英国政府采取多项措施,提升民众幸福感,包括减少失业,禁播儿童垃圾食品广告以抵抗物质主义等。政府最近专门成立“幸福感工作组”,计量英国人的幸福感,为政府决策提供参考。
荷兰鹿特丹伊拉斯漠大学教授费恩霍芬的研究成果表明,为某个国家找到一个幸福模式并非易事。乍一看,他列出的“最幸福国家榜”是对“传统智慧”的肯定,因为名列前茅的是丹麦、芬兰、冰岛等斯堪的纳维亚国家。这些国家的人民更幸福,并非因为它们的社会更均等。冰岛人比瑞典人更幸福,但冰岛政府在福利上的支出只有瑞典的一半。
尽管许多学者主张幸福的模式是“少工作、多娱乐”,但这一模式未能从费恩霍芬的研究中得到证实。拼命工作的美国人在榜单中位列第17,而拼命休假的法国人却位列第39。
巴黎索邦大学教授塞尼克近期的一项研究表明,如果人们在未来12个月内有意提高生活质量,那么不管是否实现,他们都会感到更快乐。“‘增长’并非无用指标,”塞尼克说,“GDP并非如想象那般与人民的幸福感相去甚远。”
跟直觉走也许更幸福
伦敦大学帝国学院经济学家保罗·多兰认为,“计量幸福的变量太多,因此这是一门模糊的科学”。
在“幸福调查”中,无论是问题的措辞,或者调查对象的国籍,都会影响结果。科学研究表明,天气和基因也会对幸福感产生影响。此外,幸福有很多种:短期的愉悦、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宗教等精神生活带来的更深层次的感受……问卷针对哪种幸福而设置?应该对哪种幸福展开调查?真的有人能够通过公共政策有效影响任何一种幸福吗?
婚姻和孩子及其给人们带来的幸福感,可为上述问题提供绝佳的个案研究。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吉尔伯特在他的《幸福发现》一书中写道,准父母都知道,养育孩子并不轻松,可他们相信有孩子会让他们非常幸福。然而,研究表明,事实恰好相反——父母的幸福感仅仅在孩子离家读大学后才明显提升。
婚姻也一样。有调查显示,结婚的人更幸福,可不清楚人们是否因幸福才结婚。
其实,政治家是否推行鼓励结婚和生育的政策无关紧要,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对结婚生子的幸福童话抱有相当大的热情。
福鲁哈尔说,也许,关于幸福,直觉也会战胜那些混乱的数据。幸福经济学给了我们一些幸福的条条框框——赤贫不幸福、与家人朋友在一起幸福……当然,摆脱贫困、寻求工作与生活平衡的途径很多,而政府也给出很多建议。如何选择呢?
福鲁哈尔说:“今天让我们大伤脑筋的人生抉择,在明天,很可能是幸福的意外。” 卜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