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后洒满阳光的街上,低处积水没退尽,高处已干了,刚拿到小车驾照的我,颤颤巍巍行驶在一片积水区。不见车道线的街面,人车蜂拥混杂,一辆电动车悠悠蛇行在我前方,我轻按一声喇叭,壮汉骑手扭头视而不见,我只好悻悻跟着。
临出积水区,车前终于辟出一处容我车身的空间,我赶紧穿插,岂料,车身两侧跟着蹿起一人高的水翼,右边一路直扑骑车汉子,惊得我赶紧想找地方停靠致歉。
不好!后视镜里汉子挥舞拳头,嘴里喊着什么紧追过来,我本能地又踩下油门,心想,来者不善,此时停车恐怕不能同他理喻,还是走人吧! 我快速驶出100余米,转而思忖,这样不好,人家以为我逃逸,再说,我驾车技术不高,前面是路口,倘若撞到车或人,岂不要酿成大祸。于是我靠边停下,打开车门,缩在座椅上,两手分护胸和脸,以防不测。
额上淌着水珠的汉子,撂下电动车,咆哮着冲过来,我故作镇静连说对不起。汉子嚷嚷着倒是没把拳头伸过来,也许是我的斯文有礼让他愧于动粗。
我跨出车门,作过自我批评,取出30元请他洗衣,汉子却要300元。我觉得高了点,揣度他是在赌气,再次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是驾车没经验,可是无果。我客气地提议请110协调,他同意。我打好电话,过了许久不见警察,我再拨,原来是我没讲清地点,他们找不到。
警察来后了解过情况,前后打量着汉子身上早已被太阳晒干的洁白衬衣,出乎意料地训导起他来。汉子张口结舌,我急忙说这位先生刚才确实被淋了,是我开车不慎。最后警察敲定20元洗衣费,汉子瞄了一眼围观人群,昻头挥手,丢下一句“不要了”,推车便走。
此事“赢”得我至今对汉子心存歉意,毕竟是我浇湿了人家,还“逃逸”100多米,而他,非但没得到应有的赔偿,还受众人窃笑,好像他是事件的始作俑者。
如果当初汉子处事宽容一点,在我认错的当口得理饶人,他才是真正的赢家,或者说“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