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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29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难忘那一支烟

薛宝峰 宣金祥


    人生进入“知天命”之年,我仍未学会抽烟,并且,这辈子也不想沾。回想起来,我曾经抽过一支烟。不,是半支——抽一半扔了。

  那是当兵的第二年,南部边疆的自卫反击战爆发,我所在部队奉命开赴边陲。出发前,老班长对我说:“宝峰呵,吃光花光,打起仗来心不慌。”我打开小包裹,数一数里面还有92元钱,心想前天妈妈来信说家里屋漏了,我怎忍心吃光花光?于是我将90元钱连同一双解放鞋、一套新军装一起送邮局寄回了家。邮费1元2角,身上还剩8角钱,我走进军人服务社。

  柜台上的新鲜梨子吸引了我的目光。老家是不长梨子的,我22岁了,还不知道梨子的滋味哩。掏1角钱,我买了两个。咬一口,又脆,又甜。在我上战场前,终于知道了梨子的滋味。接着,又买了10只信封、1支牙刷和1块肥皂,还剩3角6分钱。我朝售货员面前一推,说:“随便什么,紧钱买吧。”于是,售货员甩给我一包大前门香烟。我拍拍口袋,无钱一身轻,打起仗来只管往前冲啦!

  不久,我们就乘车向南部边境进发。火车一个劲往前开,两天两夜过去了,不知开了多远。这天中午饭后,我挪身到车厢门口,一棵棵不知名字的热带参天绿树“唰唰”后移,一座座村庄旋转逝去。不知乡关何处,亲人何方,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班长坐到了我的身边,也望着飞逝而去的景物出神。我掏出大前门,拆开,抽出一支,先给老班长。他两手一合划火柴点燃,长长地吸一口,缓缓地吐出。我又抽出一支,放鼻子上闻闻,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我接过老班长的烟头,对上火,吸一口,没点着。班长说:“轻了。”再重重吸,烟丝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一股烟夹着怪味直往喉咙、眼睛和鼻孔里钻,我的眼泪、鼻涕一下呛了出来,难受极了。

  火车在一个军用小站停下,有人喊:“下车活动20分钟!”我跳下车门,沿站台散步,手上香烟还没熄,又轻轻吸一口,努力从鼻孔送出去,感受比刚才好了一些。看样子,我把这支烟抽完,就能把一包烟抽光;把一包烟抽光,抽烟的动作要领也就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我准备再吸一口,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学抽烟了?”哦,是咱连长。连长穿一身新军装,腰里扎着武装带,手枪上包着的红绸布像火焰在燃烧。连长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我们全连100多号人,就连长打过仗——上世纪60年代在珍宝岛参过战。我没敢再抽,把香烟扔到了铁轨下,斜眼瞟,它还在冒烟,正燃去一半。

  集合哨音响了,连长站在队列前,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停在我身上,命令道:“四班副出列,指挥唱歌!”我跑步出列,看一眼队伍,挥手唱起《我是一个兵》:“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音乐的节拍在我胸膛激荡,歌声如雄风响箭飞越站台。到了战场上,我们这支队伍,竖来将是一堵铁壁铜墙,砸下去将是一把钢刀铁锤。

  晚上,连长坐到我对面,沉默一会儿,说:“小薛,你想抽烟就抽吧!”我摇摇头。连长望着夜色,说:“我也是当兵第二年碰上打仗的,也买了一包香烟,想解解闷。这时,我看了一本战斗英雄写的书,这位英雄遭受过失恋的痛苦,学会抽烟,但在奔赴战场前,毅然宣布戒烟,他想在告别人生前改掉这个不良习惯。我把那包烟扔了,这次也没买。”

  连长说的那位英雄,是前苏联的保尔·柯察金,书的名字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火车又开了一昼夜,到了边境。很快,我们连进入前沿阵地。在边境的半年中,我们光在猫耳洞里就猫了三个多月,打了大大小小40来次战斗。部队换防时,除我那6位好战友永远地安眠在边境线上外,咱连百十号人都安全奉命撤出战斗。在整理物品时,我发现了那包大前门,便送给了老班长。他一闻,说:“霉了。”随手扔进了战壕。我挖了一锹土,把它埋了。

  回原驻地后,我上军校、当排长、连长、营长,直到转业干公安,一路走来,转眼之间二十多年过去了。但我永远忘记不了那支烟和那场战争,它们已经成为我人生记忆长河里的浪花,不时地拍击着我的心田。    ◆ 口述 薛宝峰   撰写 宣金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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