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名与书话 王心丽 |
前些日子从董宁文处又讨得一本新书,这本书是他编的四本闲书《我的书房》《我的书缘》《我的笔名》《我的闲章》中的第三本《我的笔名》(岳麓书社出版)。他编这四本书的时候,都向我约稿,我想写,却没有写。 这四本书也算一类闲书。这些闲书看似不经意笔谈,写者思绪恐怕不像文字这般平静。读者思绪未必仅仅局限在书上的文字中。写书房的人都是有书房的人,读《我的书房》的人未必都有书房。写书缘的人自身的命运是好是坏全同那个书有关,读《我的书缘》的人,读到的未必仅仅是人和书的缘分。《我的笔名》与前两本不大一样,隐私的成分较多。为什么不用真名用笔名,把真名遮蔽在笔名后,总是有点说法的。 读者对作家的笔名从来都是想知道其背后的故事的。记得小的时候,夏天夜晚在院子里乘凉,听大人们聊天,聊到《啼笑因缘》,讲起张恨水,说张恨水原名张心远,用这个笔名是因为一段情——后来知道并非如此。“文革”中在一本很旧、很黄的没有封皮的竖版书中看到郭沫若的笔名来源家乡的沫水和若水。 在《我的笔名》这本书中,近百位作家、学者袒露了自己笔名的秘密。每一个笔名后面都有一个故事。这些娓娓道来的随笔文字,多少能满足一些读者对作家笔名及笔名后面真名人生的窥隐。笔名是一个作家的写作历史痕迹。秦绿枝先生“笔名琐记”里写到,有一个笔名是为了纪念一个失去的女朋友,还有一个笔名,也是时常想念一个失去了的女朋友。“反右”以后党组织视他情况特殊,还可以写文章,真名不可用,用笔名“陈思”,可多情的笔名在严酷的红色时代也被斥之为:竟敢自比曹植!笔名心迹,笔名与写者的内心希望、情感、心境相关联。如果写作者不得不用笔名,不得不频繁地更换笔名,不得不非换笔名不可,这笔名肯定与风花雪月无关了。 在《我的笔名》这本书中,不少笔名在特殊年代、特殊时期,是作者发出声音,藏匿自己、保护自己的衣服,是一种或机智或无奈的生存状态。杨苡先生在《我的随风飘逝的几个笔名》中讲了自己的几个笔名的遭遇:上世纪50年代初,偶然发现一首诗被莫名其妙地点名批判,于是乎自己的一个最喜欢笔名就吓得“永别”了,而现在这个杨苡是取代了真名的笔名,曾因诗因文因书屡遭批判。上世纪70年代初两年在《南昌日报》上发表了的七篇文章上海知青智洪,陈子善先生不说,现在的人再也想不到他是谁。当然,不是所有的作家都愿意向读者袒露自己笔名秘密的,这本书中缺少黄裳先生的文章,因为他老人家对自己笔名的故事守口如瓶。 明日介绍黄茵的《一路向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