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老师 李天扬 |
李天扬 今天是教师节,我想写一写我的两位老师。 想写的,一位是小学老师陈恩浩,一位是初中老师唐养申。在众多的恩师中,他们两位,对我影响最大。 先说陈恩浩老师。我读小学时,正值“文革”后期。一天,一个同学的母亲来到学校,贴出一张大字报,指名道姓批判陈老师,还冲到办公室大吵。她口诛笔伐些什么,全忘了。事后,陈老师在课堂上说的话,我却一直记得。他说:“现在外面都在批师道尊严。我认为,还是应该讲一点师道尊严的。如果连老师都不尊重,怎么可能好好学习呢?”接着,他在黑板上写下了“文明”两个字,说道:“这个词,现在没人讲了。但我希望同学们记住,你们来学校受教育,就是要学做一个文明的人。”陈老师说这番话时略带悲壮的神情,至今如在眼前。我很幸运,因为有陈老师,这些现在听来十分平常的话,我在那个年代已经领受了。 再说唐养申老师。他穿对襟中装,说标准国语。这两条,现在不稀奇,当时都少见。唐老师教初一语文,他上课不用教科书,课文是自己选的。他亲手刻写蜡纸,油印了发给我们。所选的,一是古代诗文、二是现代美文。唐老师很少布置命题作文,让我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他还编辑、刻印了一份刊物,发表学生习作,名叫《练笔》。一年后,唐老师调走,很多女生哭了。以后,不按教材上课的老师,我一直等到读大学才遇上。我很幸运,因为有唐老师,什么算是好文章,怎样写出好文章,我在那个年纪已经有点懂了。 回想陈、唐两位老师当年,不免有些感慨:现在,还有没有像陈恩浩这样的老师,教育小学生不管世风如何,都要保持独立的见解?现在,还有没有像唐养申这样的老师,自己编印教材上初中语文课?我想,前者或许会有,后者大概没了。即使有老师想这么做,学校同意吗?家长答应吗? 最后,祝陈老师、唐老师节日快乐。祝所有的老师节日快乐。 [本文上海电台今天下午4时30分《晚报大家听》(中波990、调频93.4)同步播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