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看装修 习慧泽 |
小住波士顿,恰逢入住的公寓楼要装修。先是晚上房门底下悄然塞进一张通知,向住户详细叙述了装修的时间和项目。再就是施工的前一天晚上,物业管理人员叩响房门并彬彬有礼地前来再予确认。 决定翌日留在家里看个究竟的,是管理部门书面并口头知会时的提示,即此次装修乃系将整个大楼临街的木窗框全部换成黑色铝合金的,大楼紧邻的“波士顿绿地”是这个美国历史名城的闹市中心,车水马龙且施工又要从早持续到晚,真能“住户仅须搬除窗台上的物件并确保附近没有堆放物即可”?且“无须守候”?意即尽可爱干嘛就干嘛去。 很准时,翌日装修人员如期而至,先来的那位戴着红色的安全帽,攀谈后才知是整个施工项目的负责人,爬上高大的木窗台查勘一番,和随同的一位工人一起拆下了窗式空调后便点头道别——We will be back soon(我们很快还会回来)。果不其然,很快便来了两位扛着工具的施工者,利索地撬撬卸卸后又告道别——打搅了,“Back soon”。 很快又来的是一位推着吸尘器的黑人,仔细吸尽因拆卸而产生的所有杂物灰尘后又点头离去,其后陆陆续续相继来了又去好几拨陌生人——运来待换装的铝合金大窗框,搁在门外走道;小心翼翼地拆下高大的木窗框,系上粗粗的吊绳;一俟对讲机传来指令便合力推动撬松的木门框,从外墙徐徐放下至街上等候的搬运卡车上;擦拭新门窗搬进屋,再行吊装…… 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来者施工间隙还不忘和住户聊上几句打打岔,离去时自然也都不忘道一声Soon back或Back soon,最终“Back soon”的仍是最早光临的那位施工负责人,依然还是爬上窗台仔细查看,包括用扳手试试每只螺帽拧紧程度,一切OK了才和随同的工人一起将原有空调安装复位,因之和他开玩笑——为何你唯独捏牢安装空调的大权不放? “因为不放心!”——他坦陈作答。攀谈间才知这么些来了又去的“Back soon”施工人员,大部分都是其根据不同施工项目从劳力市场临时按需招募来的,波士顿的旧城改造规模巨大且持续了好多年,类似的市场街头寻常可见,临时工甚至还自备安全帽和无绳冲击钻等常用工具,许多项目常常立马招聘立马使用,省却了冗员的等工窝工。 为了确保施工质量,往往将整个项目细化成若干工序,即使技术要求安全要求高的活,一旦细化后,每个被招募者仅需各司其职反能更见成效。至于对空调活的“事必躬亲”,实乃整幢大楼的空调安装有先有后,品牌不一性能不一,甚至体积大小也不一,复位安装时稍有不慎,雨雪天便会发生渗漏,“住户一旦投诉或打起官司,那可赔不起啊”。 原以为此招凸现了这位先生经营管理的高明精明,孰料其后在美陆续碰到几次居室装修,几乎都是如此这般的“Back so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