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有一俚语，叫“半斤鸭子七斤嘴”，是说那些夸夸其谈、胡吹乱侃的人——只长嘴巴的“鸭子”当然是不受欢迎的。朋友说，他们那里也有一俚语，叫做“五尺汉子一丈脸”。试想，整个身段才五尺，却长了一丈长的脸，那是何方怪物？

　　为了加深我的感性认识与理解程度，朋友举了一个例子，说是那镇上的一家诊所改制后私人承包了，过不多久连名字也更改了，唤做什么“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特疗所”。医生也都换了职称，什么“一级教授”呀，“特聘专家”呀，就连诊所里土生土长的“赤脚医生”，也仿佛得到了哪个神医的真传，摇身一变成了“主任医师”。“汉子”的身段自然没有长高，依然五尺，而那“脸”恐怕有一丈多长了。

　　现今，“五尺汉子一丈脸”已算不上稀罕，但除了像上述那家诊所自己在“脸”上花功夫的之外，也有别人帮着塑造“人工脸面”的。比如，杭州有个叫汤小东的人，几年前还是靠收购旧电器为生的人，后来先后在金华和海南做起了医药代理，靠倒腾成药赚钱，彼时身段与脸面还算“相当”。自从以一幅名画，攀上了当时高踞中国医药行业第一把交椅的郑筱萸，再投去美色后，短短几年，单是郑局长的批文，汤小东就获得了二百七十七个。汤某人在海南岛成立了一家康力元药业集团，海南省获准的国家新药全给他包下了。如此，药业同仁只得或径直通过汤氏“公关”，或直接从汤氏手中购买批文了。可想而知，彼时汤小东的脸有多长多阔，恐怕连“一丈”都不止了吧！

　　在这帮“怪物”的背后，差不多都有郑筱萸这样的“整脸高手”，为了获取钱财与女色，他们把“怪物”的脸弄得更长更大，到头来，却彼此连累得五尺之躯也遭了殃。这个账该咋算呢？四个字：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