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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23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四张书桌的故事

周劲草


  书桌,对于如今的百姓家庭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不过的家具。回想我的人生旅途,那曾经拥有过的四张书桌,却是我人生的一个缩影……

  第一张是“擦板书桌”      

  1958年,我在泰康路小学读书,家住在原打浦桥地区的一个“下只角”棚户区。当时我家父母和兄弟姐妹共6口人,只居住一间10多平方米的棚屋。我和二哥睡在连头也抬不起的“阁楼”上。其实所谓阁楼,也就是“吊搁床”而已。当时家里生活用品仅有“四大件”:一只竹塌床,一只父亲用旧木板自己钉的、摇摇晃晃吃饭用的四方桌,一只做饭用的煤球炉,一只吊在墙上的竹编小碗橱。

  家里生活非常艰苦,仅靠父亲一人在斜徐路马路菜场摆蔬菜地摊维持生活,根本没有条件为我买一张书桌,即便有钱买书桌也没地方摆。因此,我上小学做作业只能用一块尺寸较小的汏衣裳擦板,放在双腿上做书桌,我管叫它“擦板书桌”。到了小学高年级时,人长大了,本子也多了,父亲发现我用的擦板太小,又买了一块尺寸大一点的擦板给我“改善一下条件”。有时我参加课外学习小组,学习小组是按弄堂编组的,我们棚户区的几位同学编在一组,这些同学也和我一样,是用汏衣裳擦板做功课的。

  这“擦板书桌”使用起来很不适意。我坐在一只低矮的小板凳上,两腿要并拢,膝盖上放上擦板,擦板的齿角朝下、光面朝上。人就弯着腰、低着头做作业。时间一长就腰酸背疼的,要站起来伸伸腰腿再做,如此硬是坚持了6年。1963年在南昌中学读初中时,我担任班长,算是学生小干部。班主任王丽娟老师有一次拍拍我的肩膀说:“将背挺起来,你都像个小老干部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驼背了。

  一等奖与“菜缸书桌”      

  到了初中时,由于姐姐和哥哥工作了,家中经济条件开始好转。正巧我家隔壁的一位邻居搬迁留下了一间棚屋,父亲买下,我家便有了两间棚户房。我住在新买来的一间棚屋里,有了一张用砖叠加做脚,上面铺几块木板的床铺。但家里仍没钱为我买书桌,当时想拥有一张书桌简直成了我的梦想。因为此时我人长高多了,再用“擦板书桌”很不方便。有一天,我在斜徐路咸菜作坊找到一口半人高、被丢弃的小号咸菜缸,赶紧叫来父亲,用自制的滑轮木板小车将其拖运回来。缸约1米多高,两端小中间鼓凸,有点像绍兴老酒罐。我在上面放一块方木板,铺上一张旧报纸,就拥有了一张“菜缸书桌”。

  我在“菜缸书桌”上摆放一只吃完酱菜后的空酱菜瓶权作笔筒,还放了一只从旧货摊淘来的锈迹斑斑的马蹄闹钟。我做功课时,要两腿趴开,肚子顶着缸肚,人伏在木板上。有一次不小心,人偏向了木板一侧,整个人一下跌在地上,摔了个鼻青眼肿。有时做功课累了伏案打瞌睡,也会跌落在地。

  就是在这个“菜缸书桌”上,我读了《战争与和平》《复活》《安娜·卡列尼娜》《青春之歌》《红旗谱》《狂人日记》《艺海拾贝》等从旧书店淘来的名著。条件虽差,但我总是快乐地伏在“菜缸书桌”上做功课、读小说、写作文。初中三年级,我的第一篇获奖作文《动温的学生时代》就是在这张“菜缸书桌”上诞生的。

  刷桐油的“简易书桌”       

  上世纪60年代初期,我所在的棚户区改造,我们家分得两室户过渡性的简易公房,那只“菜缸书桌”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1968年我工作了,不久又调进卢湾区政府机关,后来还当上了宣传科长。写作不仅是我的一贯爱好,更是工作的需要,所以,我很想有一张真正的书桌。但那正是“文革”时代,我们“老三届”参加工作的均为“36块万岁”的工资,我仍是买不起书桌。当时我使用的书桌,是在“计划供应木材”情况下,排了一整天的队,凭户口本在瑞金二路一家旧木材行买来一些旧木材做的。当时挨个排队的人都像称青菜萝卜一样,按斤头称到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旧木柴,决不让你拣的。回到家后我经过分类整理,将其中好一点、面积大的木板做了一张圆台面,因为我们兄弟姐妹多,相聚吃饭时很需要。而书桌的材料,是拣下来的许多小块木板,恳请木匠师傅拼凑打制成的。当时我连最便宜的油漆也舍不得买,只买了一点桐油,将这张“简易书桌”刷了一下。

  我终于有了一张像模像样的书桌了,尽管是“简易”的。但是我很满足,很开心。我在这书桌上摆了一盆我喜欢的吊兰,青枝绿叶的,书桌上方的墙上则挂着一幅我用毛笔临摹的毛主席诗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还挺浪漫的呢。就是这张“简易书桌”,留下了我许多的读书随笔和一些练笔性的习作,对我从事30多年的街道党工委宣传科长工作和业余写作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张“简易书桌”一直用到我结婚成家,我把它送给了斜徐路上一位摊煎饼的山东大妈了。

  “正宗书桌”镶了块板       

  1981年我结婚了,住进复兴中路永裕里一间双亭子间,这时我总算有了第四张书桌。那是从济南路上一家家具店买来的廉价书桌,但却是“正宗书桌”了。这张“正宗书桌”不大,只有1只中抽屉、2只小抽屉,刷着棕黄色的油漆。但比起“擦板书桌”、“菜缸书桌”和“简易书桌”要好多了。这张书桌当然成了我生活中的一块不离不弃的“乐土”。

  正是从这张“正宗书桌”上,1985年起我与《新民晚报》结下了20多年的情缘。作为一位老通讯员,我在这张横里110厘米直里55厘米的“正宗书桌”上,写下了3000多篇100多万字的稿件,其中绝大部分就发表在《新民晚报》上。1992年12月,我在这张书桌上写的一篇《小小姑娘蒙爱篇》,荣获《新民晚报》首届社会新闻大奖赛一等奖。

  1997年我家动迁住进浦东新区上钢新村街道耀华路新世纪花苑两室一厅新公房,其他家具都换了,但唯有这张“正宗书桌”我没舍得换,现在仍安放在我的“三步斋”里。

  如今,这张“正宗书桌”的“使用面积”确实有些不够用了。写作时,一不小心,笔、纸和书本等就会挤落到书桌和墙壁间15厘米的夹档里去。要去捡起,就得移动书桌,需费一番劲。而且书桌的抽屉木档子也断裂了好几根,抽屉时常歪着,抽起来也不顺畅。有人说:“你可以买一张‘老板桌’了。”我笑道:“不要说房间不大,即使大了,我也还是喜欢用这张书桌,因为我对它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前一阵,我为了改善“正宗书桌”的状况,用两根三角铁托在它的下方,上面再钉上一块15厘米宽、60多厘米长的旧木板,为它增加了“使用面积”,这样就可以堆放多一点的书籍和文具了。

  书桌人生其乐融融        

  就在这张“正宗书桌”上,我多年坚持耕耘,小有收获。2004年在新闻界、出版界专业人士的支持下,我的《海上三部》之首部40万字的《海上纪事》作品选出版了。另外,我的第二部30万字的《五彩长廊》作品选也在这张书桌上诞生,于2006年冬季出版。第三部《春华秋实》作品选以及《纸上博客》一书也正在这张“正宗书桌”上筹划着,我将要完成我的《海上三部》100万字的作品选等书籍的出版。

  近4年来,在这张书桌上,我还创意策划了社区和企业开展的“青少年关爱自然绘画比赛”、“我爱读的一本书书评”等十多项社会公益文化活动,受到了社区和企业的欢迎。目前,我有了个人“佳欣文化工作室”,除设置了1台电脑,工作台依旧是那张镶了块板的“正宗书桌”。我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步入老年,晚霞之际,我每每在书桌旁端坐静思,回想我的人生和追求,回想我与那四张书桌的往事,可谓是甜酸苦辣,有滋有味……

  本版插图 叶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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