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过世早，母亲为我们吃了很多苦。现在，我们都大了，对待母亲，我喜欢像宠孩子一样宠着她。

　　那天母亲随口提到，有位朋友给她吃了一样零食，特别好吃，我就陪着母亲在淮海路各个食品店找。逛百货公司，母亲拿着一双宝石绿的鞋子爱不释手，却没开口，她嫌贵。我看了看，还能承受，就对营业员说：“包起来吧！”母亲笑眯了眼，说下次参加老年合唱团时穿。

　　那个双休日给母亲送去饮料，母亲告诉我她右胸有一个很大的肿块，很长时间了，一直没当一回事，最近老是像针戳似的疼。下个休息日我就带母亲去医院检查。

　　在去医院的路上，母亲说：“这个肿块已经4年多了，看你们平时忙，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所以一直忍着没说。”我听到母亲这样说，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有毛病应该尽早看，为什么忍着没说！既然不想说，就永远别说！如果毛病拖大了，那不是更麻烦吗？”母亲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一声没吭。我连忙挽住母亲的胳膊，柔声地说：“以后只要身体觉得不舒服，要早点和我们说啊。”

　　到医院排队挂号，医生诊视，然后付费、预约B超、拍X光……一套程序下来，所幸诊断是良性的。在这些过程中，我让母亲坐在椅子上等我，我楼上、楼下地跑。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挽着母亲下楼时，母亲忽然说：“刚才看着你忙碌的样子，突然想到你们小时候，不管到哪里，我总是抱着你们、牵着你们。现在却是你们牵着我了……”

　　出医院门时，雷阵雨已经停了，来时的担心和不安也消去了不少。我对母亲说：“我们去兜马路，给您买件衣服吧！”母亲笑着说：“好的，我要买上次看中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