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越南的人，心中都有一幅画。几年前在寮国万荣南松河边，一个趁假期独自游走东南亚的年轻日本高中男老师，眼望披着纱笼下河沐浴的寮国男女，带点腼腆地说，最性感的亚洲女子要数越南女中学生，人人一袭白色袄黛，腰身紧致亭亭玉立，长及脚踝的裙袂飘逸，放学时从校门涌出，恰似一片不食人间烟火的白鹤。

　　温婉清纯是越南女子，柔媚佻达是越南女子，刚烈坚忍也是越南女子。同事李永明在新书《我的记者生涯》里生动记述了越战时期女子。1970年他在洞海采访一个女子炮兵阵地，炮手全是花样年华的姑娘，青春却在美军B-52轰炸机重磅炮弹的爆炸声、F4鬼怪式战机的刺耳呼啸声中度过。而在穿越深山密林的“胡志明小道”上，运送物资的主力是一队队年轻妇女，常年累月用双肩背着炮弹、子弹和粮食，双脚不停地在羊肠小道奔走。那时不可能穿袄黛了，披上战衣的越南女人，梦里可曾泛起丝绸长衫的情意？

　　去年有一部越南电影名为《穿白丝绸的女人》，围绕一件白丝衫描述母女两代的情感传承。白丝衫是越南女子的嫁衣，象征传统、纯洁和奉献。越南女子对一辈子仅有一件的“白丝衫”无比珍惜，凭着它传达的爱，一家人在战乱灾难中互相扶持。越南女子是了不起的，所以有个说法：如果越南地形像一根扁担，那么它就是由含辛茹苦的女人们挑着。

　　看走马灯般轮番上场的歌手乐手舞者，如睹一部混血的越南历史。某些越南人的样貌里，混合着华人的神态、法国人的面部轮廓和身材，甚至美国黑人大兵的肤色。而当美若天仙的越南超级名模们款款而来，你必然在深呼吸中惊奇：她们身上，尊为国服的袄黛也如越南的政治经济一样迅速改革了：密实的长袖贴身上衣变成了深V领、吊带背心和裸肩小可爱，色泽强烈的抽象图案丝绸长裙，交融着当代和古典，袄黛风情万种的魅惑被发扬到了极致，改良袄黛，就如今日越南。

　　你觉得越南——最像什么？

　　越南，不就是大街轰鸣的摩托群中那个穿袄黛的女子，风驰电掣后，留下飘柔的黑发和一角长衫的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