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藏品即将到上海展出，本报记者应邀专程前往荷兰采访。

　　此展以荷兰17世纪“黄金时期”绘画艺术为主题。而“黄金时期”荷兰绘画又以伦勃朗为代表。记者赴荷兰前就曾表示希望看到将到中国展出的主要作品，尤其伦勃朗的油画。但到达后却获悉，几乎所有来沪展出的作品都已经打包，准备分批运往中国。幸好作为此展“招牌”的伦勃朗油画《东方人》还在做最后的修复养护。馆方破例安排我们到新建的修复中心采访，并称这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那里。

　　展览区在老建筑中

　　阿姆斯特丹博物馆的展览区设在一栋19世纪的老建筑中，这栋建筑也是阿姆斯特丹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修复中心则设在不远处的新建筑中。经过重重关卡，记者来到二楼的油画修复室。还没有进门，就看到放在油画架上的伦勃朗《东方人》。黑色的背景上，一位气宇不凡的富商蓄着漂亮的胡子，裹着白色丝绸包头，装饰着黄金和宝石饰物，栩栩如生。17世纪，荷兰远洋贸易兴盛，大量来自东方的商船抵达阿姆斯特丹港口。而伦勃朗的家兼画廊就在对着港口的街上。许多富商登门要他画像。

　　画家多次修改此画

　　从美国聘请来的修复专家向记者揭示了《东方人》背后的一些秘密。利用透视技术，他们发现伦勃朗曾多次修改这幅画。如包头变得大了；项链从2根改为1根，使得画面的视觉中心更向脸部集中。但是，“东方人”胸部轮廓的修改却使人很疑惑。最初画像印迹中，人物胸部轮廓有点像女性。而且衣领口原来也比较袒露，后来才改成“鸡心领”了。专家出示了一张伦勃朗所画自己夫人的肖像画，非常接近“东方人”的轮廓，甚至脸型和眉目等也相似。记者开玩笑道，是否因为伦勃朗夫人不满意伦勃朗给自己画的那幅像，伦勃朗于是将它改为长胡子的“东方人”了？修复专家笑道：当时画家会在画廊里陈列一些以自己家人为模特的肖像画作广告，这些画很少有人买，过一段时间，画家有可能把它改成卖得掉的《东方人》了。“当然，这都是猜想而已。”

　　修复专家还透露，这幅画过去修过几次。有的修复对原作产生了破坏。因为伦勃朗多次修改，后来修复者搞不清哪些笔触和颜色是伦勃朗最后的意愿，于是清除了一些不该清除的色彩。这次修复他们改了回来，使之吻合伦勃朗的最终创作意图。

　　原作画在橡木板上

　　记者看到的《东方人》，是没有画框的，所以能最清晰、细致地察看它的原貌，乃至背后的情况。原来此画画在一整块橡木板上。据说这种画板是垂直从树木的中心切割出来。这种切割方法有利于避免开裂。修复后，《东方人》依然要放回一个17世纪原配的画框，但是这个画框是经过处理的，缝隙处都用橡胶条密封，前面有玻璃，背后用特殊的塑料盖板封住。这样为油画营造一个独立的气候空间，不易受外界气候变化的影响。

　　“像你们这么近，这么无阻隔地观看过《东方人》的人，屈指可数，而且以后也很少有这种可能了。大概100年不会再打开修复了。”修复专家说。

　　本报特派记者 林明杰 （阿姆斯特丹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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