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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8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完成《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全靠
邻家女孩金子般的手(上)

王志冲


  王志冲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曾在中国产生很大影响。他在既瘫痪又失明后创作的这部小说,奇迹般地大获成功,除了本人付出惊人的艰辛,还有谁给予了切实的帮助?王志冲的《还你一个真实的保尔——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评传》(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6月版),讲述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和邻家女孩的故事。

  正是在如此艰困之时,出现了加利娅

  “我正在发奋著书,要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写完……困难重重,口授没有人记录,我因此苦恼极了,但仍像水牛一样顽强……夜间,人们都入睡了,没有闲聊声的扰乱,我便摸索着写。可恨我成了盲人,目前正需要眼睛。”这是奥斯特洛夫斯基1931年5月26日从莫斯科寄给正在哈尔科夫的朋友诺维柯夫的信。

  妻子本职工作和社会工作太忙,母亲文化程度太低,妻舅夫妇和其他亲戚前来寄居小住时,虽然可以帮忙,但住得更拥挤,生活环境更复杂了。正是在如此艰困之时,出现了加利娅。这位邻家女孩给奥斯特洛夫斯基留下的印象如此深刻,使他在创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二部最后一章时让她成为一个人物的原型,而且用的是原名。

  当年,现实生活中的加利娅,中等个子,清瘦,活泼。水灵灵的蓝眼睛,剪得短短的浅色头发,柔润的圆下巴,青春所赋予的自然美使她显得光彩照人。奥斯特洛夫斯基住在这儿的时候,她家是九口之家,父亲当厨师,一个哥哥确实是团区委书记,不过她本人并非毕业于技工学校,而是普通的七年制学校。她在戏剧工作者俱乐部(后来改为艺术家俱乐部)当会计。

  加利娅下午2时上班,回家挺晚,起床也迟。一开始,她并不熟悉几乎过着封闭式生活的新邻居。哥哥亚历山大告诉过她,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个完全瘫痪了的小伙子,连胳膊肘子也抬不起,可他活跃得很,什么都知道,而且对什么都有独到的见解”。她还听妈妈说:“他家住得很挤,看样子经济相当拮据。”

  1931年夏季的一天,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母亲在厨房里遇到她,说请她到她儿子那儿去一下。这个邀请有些突然。可姑娘还是去了。她在门边站住,看见奥斯特洛夫斯基僵卧在靠近门口左面的床上,穿着短衬衣,斜靠着枕头,盖在身上的绒毯卷到腰际,人挺瘦,一手拿着细木棍儿,前端缠着纱布。松软的头发,宽大的脑门,两眼凝视前方,左肩旁搁着无线电听筒。“请进来,勇敢些!这儿不是医院。”奥斯特洛夫斯基嗓音不高,但充满着青春活力。

  那会儿,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手,自胳膊肘子以下还稍能动弹。他伸手和走近的加利娅握了握,请她坐下。加利娅还在局促不安中沉默着,对方却已像面对老熟人一样,坦然地谈自己的工作情况了。他说决定写一本书,描述乌克兰青年如何参加国内战争,共青团如何建立和发展。“整本书,直至细节,我都设想好了,而且清晰地想象出应该写的场景。可我自己动笔实在困难,简直不可能。”他的话中,既有自信,也有苦恼。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硬纸夹,上面挖出几条横向的长格子,还有一些自制的活页本和一沓纸,已经写着字,笔迹多种多样。

  奥斯特洛夫斯基要求加利娅看看这些文字,同时对她说:“长条的格子荒唐地牵制着我,逼迫我放弃。身子被钉在床上,双手无力,两眼模糊一片。我是残疾人,但这没什么可怕的,我的头脑百分之百正常。难道我不能工作了吗?!那么,您可以协助我吧?话说在头里,那是个长篇,工作量挺大。”他仿佛猜准姑娘是愿意的,又接着说:“假如您不怕困难,那么咱们今天就开始,立刻就开始吧!别奇怪,也别当我是疯子。有些人以为我在干劳而无功的事情,消磨空闲的时间,这不对。我是个倔强得要命的小伙子。”

  奥斯特洛夫斯基孩子般淘气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奥斯特洛夫斯基问他5岁的侄儿:“加利娅阿姨长得怎么样?”

  姑娘了解了已经写好的内容。放在上面的几页纸是第6章的开头,奥斯特洛夫斯基请她大声念。有些单词,加利娅看不清,奥斯特洛夫斯基会明白无误地指出,或者说只要翻过去几页,便能找到补写在后面的文字。

  接着,姑娘拿起铅笔,掀开自制的活页本,奥斯特洛夫斯基便开始口授。加利娅写着,越来越相信,全部内容,各个细节,他早已烂熟于胸。他从不试图写成一个孤立的片断或故事,以便往后可能会用上。不,他总是一页接一页地口述,顺序展开一个个事件。

  屋里一片寂静,工作得很顺利。奥斯特洛夫斯基非常投入,叙述加快了。加利娅聚精会神地记录,尽量做到只字不漏,也不用打断他的口述。加利娅见他这样进行创造性劳动的时候,脸部富于表情,双目灵活,炯炯有神,似乎病痛全无。然而,只要有谁走进屋子,创作气氛就被破坏了。奥斯特洛夫斯基一分心,便得重新寻觅字眼,吃力地恢复故事情节的连续性。偶尔他会重复讲出已写过的段落,此时会显出一脸倦容,额头冒汗……

  一天,奥斯特洛夫斯基问他5岁的侄儿:“加利娅阿姨长得怎么样?”那孩子快活地描述外貌:“眼睛蓝蓝的,头发亮亮的,脖子细细的……加利娅阿姨可漂亮喽!”奥斯特洛夫斯基大笑。

  “这么个小不点儿已经会评头论足啦!”他说,随即转而要求加利娅,“帮助我,让我看到你吧。”加利娅俯下身躯,奥斯特洛夫斯基用手掌轻柔地抚摩她的头和脸,说:“你不知道,我有一种感觉,好像看见你了。太好了,总算还剩下这么一点儿‘视力’。”

  加利娅当时有写日记的习惯,其中一篇记述了工作情景和内心活动:

  “上午10点钟,工作开始……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妈妈在厨房里忙碌。我写好的纸一张又一张……奥斯特洛夫斯基口授得明晰、流畅,几乎毫不停顿。他全神贯注地描绘故事,塑造形象。

  “我焦虑地望望闹钟:1点了。2点我得上班。我要迟到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我暗想,迟到一次大概不要紧。我决不能打断奥斯特洛夫斯基,说该结束工作了,因为现在对他来讲,分分秒秒都异常珍贵。今天他口述得那么顺利,可我知道,这种滔滔不绝,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他彻夜未眠,反复默诵着今天要口授的文字。我拿定主意,无论如何得写完这一章。

  “奥斯特洛夫斯基觉察到我的焦灼,问:‘出什么事了?’我尽力平静地回答:‘没什么。’他继续口授,迅速而自信。一章终于完成。奥斯特洛夫斯基这才想起我也许会迟到,不安地问:‘几点了?’我回答:‘1点半。’其实已经是2点零5分。他露出笑容,对工作很满意。今天丰收。我告别一声,赶紧走了。是我对他未来的著作大感兴趣,还是双方充满青春活力的交流沟通,使我们建立了友谊呢?我讲不清楚。奥斯特洛夫斯基曾说:‘咱俩加起来才45岁。’”

  有时候,奥斯特洛夫斯基会和加利娅一起斟酌如何造一个句子,或问她某一句对话的意思是否确切,不过,他并不总是同意加利娅提出的看法。也有另一种情形,加利娅赞佩地朗读新写的某一段落,觉得简直不可能写得更好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却坚持一次再次地修改某些字句。邻家女孩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位真正的作家——既虚怀若谷又一丝不苟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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