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吃 满口尽是栗儿香 黄茨娅 |
文 / 黄茨娅 秋天一到,我又闻到了栗子的香味。红红的灶火,映照在乡下奶奶那苍老的脸上。每次做完饭菜,奶奶总会抓一把板栗放入灶膛里的柴灰里。奶奶说,带有温度的炉膛柴火灰,最适合煨鸡蛋、红薯、板栗。煨板栗的时间长一些,且要不断地翻动,到了做下一顿饭的时刻,灶膛里的板栗开始噼里啪啦响起来了。奶奶笑嘻嘻地走上来,弯下身子,用铁钳取出煨熟的板栗。所有的板栗都开了花,除去灰尘和外壳之后,此种热乎乎、香喷喷的感觉是一言难尽的。奶奶看着我吃得开心的样子,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记忆中,有一些栗儿和板栗的模样差不多,它们有的成锥形,名之曰锥栗。有的生得小巧玲珑乖巧秀气,名之曰茅栗。那年我住在县城关完小时,有个远方亲戚来做客,送来一大袋子礼品。客人一走,我和兄弟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袋子,原来是带刺的茅栗儿。这刺儿令幼小的我们束手无策。那天半夜,我模模糊糊听见了母亲粗糙的呼吸音和“嚓嚓”的响声,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母亲正蹲在灯光下,用父亲的一双大鞋使劲地在地上搓着那些带刺的茅栗。为了弄出这些茅栗,好几次,母亲的手被扎出了血。第二天早晨,一只干净的大碗里,盛满了去壳的茅栗儿。我眼前浮现起母亲用鞋为我们在地板上来回搓茅栗的情景。她就是用这种悄然无声的方式,表达对我们的关爱。 这个季节,我挎着竹篮走向菜场的时候,满眼又见板栗的身姿。 双休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是,去菜市里挑一斤粒大饱满的板栗,选一只上等的仔鸡,把它们放入紫砂锅里慢慢地炖。两小时后,整间房里氤氲着板栗炖鸡的香气。未入腹中味先来,满口尽是栗儿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