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一只猫 梁 凌 |
早上去买菜,遇上门卫。“你要不要那只猫?”她一边扫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我。猫?哪来的猫? 转身,果然。一楼的防盗窗下,一根长长的尼龙绳子,系着一只猫,一只小花猫。白毛,背部、脸、耳朵上染着点淡褐色,挺漂亮的一只猫。 “人家不要它了,在这儿叫了一夜……”她说。 看我盯着它,它“呜喵”了几声,沙哑的嗓子,像哭。两只玻璃眼,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弃婴似的。倘是弃婴,它会被好心人抱走,或被福利院领养,但,它只是一只猫……我想起了女儿,刚刚一包奶,一个面包,欢欢喜喜上学去了。是刹那间的悲悯,我决定,收养它。 先来个洗礼,脱胎换骨,从此后,它便光荣地成为我家的一员。洗澡水冲呀冲,用女儿的洗发香波抹呀抹。它开始并不配合,一个劲地往后缩,后来见我没伤害它的意思,就不太反抗了。看起来白白的一只猫,竟洗下那么多黑水。 出浴后,用一条旧毛巾把它包起来,放在铺了棉絮的盒子里,再倒牛奶给它喝。它喝着奶,好奇地打量四周。上小饭店铲了一大包炉渣,装在盒子里,算是它的卫生间。 中午买鱼,尾和鳍分给它吃。它风卷残云,一点儿没剩。晚上,用牛肉片、面包喂它。它跳进我的掌心,吃得津津有味。女儿围着它,不停地笑。我说,小猫跟你一样。今后,你吃啥,它也吃啥,它没有妈妈,咱要关心它。 苦尽甘来,小花猫成了幸福家庭的一员。 吃饱了,喝足了,它的生活追求也水涨船高。闲来无事,它追着一个小球跑,先是左一下右一下地拍球,再猛地一击;球跑了,它狂追,跳起,迅速回身,放嘴里咬来咬去,身手不凡。 它在花盆间悠闲地踱步,蹲在鱼缸边上,看金鱼游来游去,把爪子放在鱼缸壁上,馋馋地,摸呀摸。然而一个在地,一个在水,那美丽的鱼,是镜中花,水中月,墙上饼。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呜喵”几声,叹口气,走了。其实,它的伙食,比起那几条金鱼,味道要好得多。 见我按鼠标,它跳将上来,学着我,用爪子一按——完了,刚打开的窗口,关掉了!我生气地一把擒了它,丢到地上:“凑什么热闹?”它冲我“喵喵”两声:“好学也有错?” 见我双手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它看了一会儿,又按不住好奇,一下跳上键盘,用爪子也在上面劈里啪啦。我正要打一个“!”,被它一爪子,变成了“拈花惹草”。我一边把它往下赶,一边就笑弯了腰。 真是太宠它了。夜里,它跳到我的床头,守着我,蜷成一团。我一伸胳膊,便摸到毛茸茸的一团,暖暖的。开灯一看,右边是女儿,左边是猫,都闭着眼,睡得一样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