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文

　　法国南部城市普罗旺斯有一个占地面积12平方公里的生态公园，是国内外游客最感兴趣的去处，因为这儿经常举行驯鹫表演，也可以说是全欧洲独一无二的游园节目。今年夏季，我也有幸前往该公园一饱了眼福。

　　这天，气温高达36℃，我花了30法郎买了张门票进入公园，并在公园中央的大草坪上对号入座。远近周围皆是座无虚席的观众，人人都是汗流浃背。看得出来，他们也和我一样，都是怀着一种强烈的好奇之心，急切地等待着驯鹫人的到来。

　　约过了半小时，驯鹫人入场了：一位身穿金黄色长裙的小姐和两位身着黑色骑士装的男青年，各自戴了一副黄色皮手套，他们的肩上、手上都站立着大小不等的秃鹫，彬彬有礼地绕场一周，向观众致意，秃鹫们也如此这般仿效。

　　表演开始了，两位身着黑色骑士装的男青年将6只秃鹫放飞了出去，它们在空中盘旋了许久后，便一齐落栖在大草坪旁边高高的城堡上，待驯鹫人发出“嗨嗨嗨”的口令时，便又立即飞回原处。这样周而复始地表演了数次。或许为了创造一种人鹫和谐的气氛，驯鹫人还多次走进观众中间，高举左手，对秃鹫的回归路线给予暗示。瞧，一只秃鹫在回归途中还故意停落在一位女士的头顶上歇脚，对观众做出各种友善的姿态：或是用翅膀替女士扇风；或是用爪子轻挠女士的头发；或是用钩嘴啄着女士的鼻子……吓得这位女士面如土色，不敢动一动。待秃鹫离去时，她才长长地尖叫了一声：“上帝啊，简直吓死我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秃鹫的种种表示友好的动作，都让观众感到心惊肉跳，当它们擦着观众作低空飞行掠过时，就如同一架架飞机俯冲而来，令观众产生一种大难临头又躲闪不及的恐惧。

　　表演结束后，惊喜交加的人们围着驯鹫人迟迟不肯离去，大家想知道：秃鹫这种猛禽在驯鹫人面前何以会变得如此温顺？驯鹫小姐微微一笑，道出了奥秘：他们只需将捕来的每只秃鹫称一称体重，就能准确地知道每只秃鹫该有多大的食量，从此以后，每餐都故意不让它吃饱，迫使它的性格渐渐变得温顺，从而听从人的遣唤和指挥。在表演时，驯鹫人要将肉食捏在手里，使它明白：自己在表演时，主人是不会亏待的，不过，桀骜的秃鹫也有飞出去而不肯回来的时候，有一次，一只秃鹫创下了飞离15天不见踪影的纪录，但毕竟抵挡不住“家”里张嘴就能食肉的诱惑，到了第16天时，这只秃鹫终于又自觉乖乖地飞回驯鹫人的手中。

　　出了公园之后，我的衬衫已被汗水湿了个透，神情仍处于极度的紧张、亢奋状态之中。我想，秃鹫乃是现代自然界生存着的体积最大（体长约有1米，翅展约达3米），体量最重（体重约达13公斤）的飞行鸟类，其食物多为尸肉、垃圾和各种排泄物。真可谓：面目可憎，声名不佳。而如今居然也能登上大雅之堂，并为人们作这样奇特有趣的表演，真是件妙不可言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