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的光鲜少年 ——老顽童任大星印象 兔子张弘 |
年初在《少年文艺》组织的聚会上遇到任大星老师,照例问声身体可好,休息得如何,来来这里上座,他也客气地连连点头称是说好,一副听任小辈摆布的样子。不过稍许,忽然回过神来,眼睛一亮,凑近了,还是那浓重的萧山口音:“奇怪喽,都八十二岁了,怎么就不老呢,真的成老妖怪啦!”边说边自己就不好意思地四下望望,更压低了嗓门:“真的不老哎,到现在还跳‘快三’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电路”纵横的额头瞬时舒展平整了,瘪瘪的脸颊也因快乐而鼓起了,更叫人称奇的是,仿佛有个孙猴子从大星的赤子之心里跳了出来,一把扯去了沧桑的外衣,还给世界一个光亮新鲜的少年! 大星老师的博客上,年轻时照片上那个帅,堪与“好男儿”拗“型秀”,而八十之后,戴上黑色墨镜,蓦然回首,那个“酷”,更是独一无二。他似乎一直就这么快活地生活着,上世纪90年代遇到大星老师,有K歌活动,必要献上一曲酣畅淋漓的《北国之春》;有舞会,每当乐声响起,必翩翩舞池之中。当然也有“苦恼”时,那是他八十那年写的:“单位难得举办舞会,欣然整装前往……乐曲声起,正待邀伴入池,猛然被人拉住。原来是熟人某君……寒暄甫毕,即被拉去场角共坐,……移时,快三步起,节奏撩人技痒……奈何某君仍滔滔终无息意。及语罄,两小时有余,舞会已近尾声,始起身告别,扬长而去。环顾四周,相知相熟之舞伴均已离场,唯有索然而归一途。” 他也一直这么快乐地写着,60来岁的时候,他为我们讲川端康成,讲塞林格,而他自己也写如沈从文如川端笔下那样纯美的江南故事、童年故事,有一个,名字美得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狐狸女儿阿梦。到了80岁,他开博啦,忽然又变成了罗曼蒂克和戏谑讽刺的双料冠军,写《变异》,写《猫红娘》,写《真不该去跳那场舞》,博客的名字也派头老大:任氏的爱情小说。 他还是个打趣的高手,写成八十自咏,全诗56句224字,不仅挂上网晒晒这等好心情好功底,还说“如能找出一个重复字,必有一定奖励”。结果还真有网友找出了一个多余的“多”字来,“特来领奖”。任氏回复:我的牛皮吹豁了!奖品逃不掉了! 他敲下这话的时候,肯定是咧开了嘴,甜甜地笑,牙齿被经年的烟熏黄了,被岁月磨得缺口了,但是谁说这老人的笑不甜呢? 附:八十自咏(作者:任大星) 岁届八秩,寿命称长;笑口常开,体健身强。未敢懈怠,紧随风尚;时髦老头,兴趣多样。手机在握,交际宽广;收发短信,频若反掌。电脑陈室,弃笔从洋;既通“妹儿”,又写文章。单指啄键,转瞬成行;聚沙为塔,日必五张。稿件草就,自作欣赏;见诸报刊,固亦所望。新书问世,聊慰痴忙;速寄故里,游子衷肠。遇有舞会,整装赴场;三步飞转,犹显倜傥。卡拉OK,撩我技痒;高歌数曲,耄耋全忘。逢年过节,小辈奉觞;戏语连篇,欢声满堂。外出观光,偕妻同往;重觅芳菲,添美夕阳。晨起锻炼,暮聆音响;动静兼顾,神形俱养。最大快事,旧友来访;促膝畅叙,共话沧桑。人生至此,不慕仙乡;迟早谢世,悉听上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