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小姐与张学良 解舒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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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舒匀 1931年11月20日,上海《时事新报》以《马君武感时近作》为题,刊登了广西大学校长马君武的打油诗《哀沈阳》二首,引起民众一片哗然。其中一首尤为出名:“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矛头直指时任东北军统帅的张学良,斥他在“九一八”日本关东军入侵之时不顾民族安危只知风流快活,终至东北沦陷。然而,张学良因判断失误导致失守是真,于日寇袭城夜与佳人共舞一事却纯属子虚乌有,事后亦被澄清,但诗中涉及三个女人,赵四、朱五、胡蝶,在当时却被一些不知情的民众视作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一度受到舆论指责。赵四小姐赵一荻,电影皇后胡蝶,一为张学良的红粉知己,一为民国影坛风云人物,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那么另一位与她们并列的朱五又是谁呢?她就是朱启钤的五小姐朱湄筠。 朱启钤曾为北洋政要,出任过交通部总长、内务部总长、代理国务总理。退出政坛后在津沪一带经营实业,并致力于中国古建筑、织绣、漆器艺术的研究,是当时的社会名流。他子女众多,与原配夫人陈光玑、继室夫人于宝珊共育有五子十女,由于他游历过欧美,思想较新,从不限制子女的社交活动,因此他家小姐们活跃于交际场合,在社会上颇有名望。比如三小姐淞筠,时人曾写竹枝词:“一辆汽车灯市口,朱三小姐出风头。”朱家和张学良家是世交,往来密切,彼此之间也颇有渊源。四小姐津筠,1925年在张学良的撮合下嫁给他的副官吴敬安。五小姐湄筠1930年结婚,夫婿是张学良的秘书朱光沐,主婚的即为张学良本人,张学良晚年接受唐德刚采访时说:“我最恨马君武的那句诗了,就是‘赵四风流朱五狂’……她(朱五)小的时候,我就认得她……我跟她不仅没有任何关系,我都没跟她开过一句玩笑!”少帅一生风流,女朋友不少,对此也从不讳言,偏偏被人把这个一句玩笑也没开过的朱五小姐扯到一起,让他大呼冤枉。 原本两人可以“载入史册”的关系也就仅限于此了,然而30年后,又一桩政治事件将他们联系到了一起。中共中央文献档案中保存着一份周恩来写于1961年5月31日的材料: 张学铭、张学思给张学良的信,已托朱五送到台湾张学良手中,我写“为国珍重,善自养心;前途有望,后会可期。”几句话已带到,张现住董显光家中,仅获有限度的自由。 “朱五”再度登上历史舞台,却是充当了周恩来与张学良之间的信使。原来总理一向有心与被软禁在台湾的张学良接洽,但费尽人力物力亦无法打开渠道,他找来张学良的二弟张学铭商量对策,事情这才有了转机。张学铭的夫人朱洛筠正是朱家六小姐,而朱家在香港、台湾两地人脉颇广,于是总理的十六字寄语连同张学铭、张学思(四弟)的两封家书先由张学铭夫妇带至香港,交给在那里定居的朱湄筠,再由她带到台湾托付给朱十小姐浣筠,朱浣筠最终在张学良、赵一荻经常礼拜的凯歌堂,巧妙地将夹在《圣经》里的信件送至张学良手中。 1985年初,朱湄筠80大寿,朱家后裔亲属从世界各地赶到香港庆贺,曾经的“北洋名媛”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淡出了公众的视野,而今,我们只能从老照片中一睹她昔日的风华了。 明日介绍阮玲玉一张鲜为人知的“卡尔生”小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