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玉的“卡尔生”小照 杨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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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图书馆珍藏的老照片中,有一张阮玲玉的半身相。这张小照不仅在早期和现有的与阮玲玉相关的报刊书籍中未见刊登转载,更重要的是照片底端印有“卡尔生照相馆Carson Studio”字样的凸纹。 民国时期上海照相业发达,仅1930年《上海指南》中记载的大中型照相馆就有47家,在这些影楼中,“卡尔生”不如“宝记”、“耀华”、“公泰”、“王开”那样出名,但他家拍摄的摩登仕女相倒也颇能见于《玲珑》《中华月报》《上海画报》等刊物,而它与阮玲玉之间的一层渊源则决定了这两者结合的特别之处。 原来“卡尔生”的主人正是阮玲玉前夫张达民的兄弟。说“前夫”其实并不确,因为两人属于私订终身,并无正式婚约。张家原籍广东中山,是个大家族,张父有妻妾九人,子女共有十七人之多,张达民的几位兄长,像张慧冲、张晴浦、张惠民都曾投入过电影业,其中张慧冲更因身手矫健、擅演侠客豪杰被称为“东方范朋克”。阮玲玉幼年丧父,母亲何氏独挑家庭重担,早年一度在张家帮佣。因门第悬殊,张家不可能接受一个佣人的女儿做儿媳,故阮玲玉与张达民只是保持着同居关系。 张达民外表斯文,骨子里却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张父死后张氏兄弟分了家,各拿了一大笔钱自谋出路,可张达民沉溺于赌博跳舞,不久就把分家费挥霍一空。好在阮玲玉当时已经投身影坛,虽然只是小有名气,薪水也不是很高,但毕竟有了份相对稳固的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和家人了。相形之下,张达民的兄弟们则要比他务实一些,张慧冲自立门户创办慧冲影片公司,自导自演自任发行;另一个向来在洋行工作的兄弟也在静安寺路167号开了一家卡尔生照相馆。从1928年在《字林报行名录》上出现,到1931年搬迁,“卡尔生”在张达民的兄弟手中经营了4年多,之后便易了主。这张由他家拍摄的照片上,阮玲玉烫着齐耳的短发,做春秋季打扮,身穿暗花旗袍,旗袍式样贴身,那正是上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的时髦装扮。当时一些影楼通常会在橱窗中挂出大幅仕女照作为样品广告,讲究一点的,便以一批名媛明星的“熟面孔”为招徕,像唐瑛、陆小曼、胡蝶、徐来等人的“出镜率”就很高。30年代初,正值阮玲玉转入联华影片公司、演技日益成熟、声名日益显赫之际,这个时候阮玲玉在“卡尔生”的摄影,有可能就被影楼放大了悬挂于橱窗,更有可能,“卡尔生”的老板正是通过自己的哥哥张达民请到了阮玲玉做模特。当然,这只是笔者的猜测。 30年代初既是阮玲玉事业腾飞的阶段,也是她和张达民感情破裂的时期,张达民好吃懒做变本加厉,更视已在影圈闯出一番天地的阮玲玉为摇钱树。阮玲玉不是没有设法挽救两人的关系,她先后三次托人,为张达民谋得职位,可他却劣性难改,屡因私自挪用公款而被辞,她为他两度自杀未果,终落得心灰意冷,两人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至于张达民为图钱财造谣滋事将阮玲玉告上法庭,直接导致了她的自杀,那已经是后话了。 老式相片的格式与现代通行的有很大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