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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3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与狼对话的人

赵青林


  被连绵起伏的张广才岭余脉紧紧包裹的靠山村,应了林区那句“深山出俊鸟”的说法,出了位懂兽语的人。他的名字叫冯山。但村里人没亲眼所见,对冯山的话半信半疑,有的压根儿就不信。

  去年初秋,住在屯子东头紧靠山根的张大婶家的母猪下了十一口小猪崽。经她精心饲养,猪崽长得胖乎乎的。一天晚上,一条恶狼跳进猪圈叼走一只小猪,张大婶循着猪崽吱吱哇哇的叫声追出老远也没撵下来。张大婶气得泪眼汪汪,整天愁眉苦脸。没过四天张大婶家的小猪又被狼叼去一口。连续失去两口猪崽,张大婶越发担心,狼吃惯了,它总来可咋办?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冯山来到了大婶家帮她围固猪圈,他问:“大婶你听狼叼猪崽都往哪个方向跑?”张大婶说:“两次叼猪都是往南。”冯山根据狼叼走小猪不是就地吃掉的特点,他断定十有八九是那条他在南沟巡山时在石洞里发现窝里有两只狼崽的母狼干的。临走时冯山安慰她:“大婶,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治它!”

  第二天一清旱,冯山肩扛那把锋利的护身工具——开山大斧,来到狼窝附近,他用斧敲击树木,敲了一阵没动静,知道母狼不在窝里,他上前把斧子往洞门一横,弯腰钻进狼窝,第一眼就看见旁边有两根被啃得溜光的猪头骨。在树枝乱树叶和杂草堆里有两条小狼崽瞪着眼睛惊慌地瞅着他。冯山急速抱起一只小狼崽,出了洞口,冯山知道,有了狼崽不愁母狼不找上门来,那时他自有办法对付它。

  晚上,小山村万籁俱寂,突然在村前小河旁响起狼的嚎叫声。那声音时高时低,时缓时快,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冯山没想到母狼这么快就追来了,可见思子心切。冯山已经听懂狼是在说:我知道是你们屯有人偷我一个孩子,你们太狠毒了,为什么要这样啊?……冯山腰间掖了把短刀,抱起小狼崽朝两眼闪动幽幽绿光的母狼走去。百步之内,他厉声断喝:“别嚎啦!”喊声刚落,狼叫声戛然而止。冯山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是条瘸腿、只有半截尾巴的母狼。冯山威风凛凛地往前又走了二十多步,叉开双腿冲狼大声道:“听着,我已经听明白你嚎叫的意思,是你先侵害了我们,四天之内你连续叼去我们两个猪崽,我们不得已才抱来你的一个孩子。你的孩子就在我手里。”说着把狼崽往高举了举,母狼立时发出低沉的叫声呼唤它的孩子,小狼崽听到叫声在冯山怀里不停地嘶叫着挣扎着……冯山抱紧狼崽,接着说:“我可以把孩子还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五天之内你必须搬家,从今往后不许再来祸害家畜!你若同意这个条件,就对天大声嚎叫一声吧!”

  冯山的话音刚落,只见那条母狼高高扬起脖梗大声嚎了一声。冯山看已达协议,大手一摆,“好,一言为定。你若不守信用,我定灭你全家!”随后把小狼崽放在地上,往后退了十多步,只见母狼敏捷地纵身上前叼起狼崽,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第五天冯山巡山路过狼窝时,特意看了一眼,那狼的一家真的无影无踪了。从此,靠山屯的人们见着与狼对话的冯山都敬佩地竖起拇指:“果然名不虚传!”他成了张广才岭一带小有名气的新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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