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松根

　　今年9月5日“花鸟虫鱼”版刊登了我写的《八哥的眼神》一文后，有朋友打电话来问我：“现在小可还欺负大可吗？”“大可忧郁的眼神应该又重放光彩了吧？”（大可和小可是两只八哥的名字，前者大一些。）但令人心痛的是：大可“出走”了——它飞走了！

　　大可本来没有外飞“野心”的，即使屋里开着门窗。可是那天它从笼子里出来散步时，突然跳到椅子上，然后又轻松地飞到窗台上。这时窗正开着。我心里一惊，不免有些慌，我轻轻招呼它，它不予理睬。我想走过去捉住它，又怕适得其反。于是我提起开着门的鸟笼，慢慢凑近它，边做手势边轻声招呼：“来，来，来……”以往任何时候，无论它在哪里，只要把鸟笼提到它的面前，它总会很快乖乖地跳回鸟笼，并欢快地叫着：“屋屋去，屋屋去……”可是这一次它看着鸟笼，竟然无动于衷！这下我真的紧张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可突然一转身，展翅飞出了窗外……

　　“大可——大可——”我大声呼唤，可是大可连头也不回，从高层向前方俯飞而去，很快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丢下鸟笼，丧气地瘫坐在椅子上。此时正在地板上啄食的小可走过来，很识相地钻进了鸟笼，并怔怔地看着我。

　　“都是你，把大可气走了，是你把大可赶走的！”我顿时怒从心起，对着小可吼了起来，“大可呢？现在我问你，大可到哪里去了？”我逼问小可。它当然不可能回答我，却张开了翅膀。我正觉得莫名其妙，突然发现小可右翅下有伤口在流血。啊！原来它们两个之间曾经发生过一场“血战”！大概这就是小可给我的答案，而且试图证明它也付出了代价？眼下，这场战争谁胜谁败我不得而知，但大可的出走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连忙帮小可擦干血迹，抹了点药，它这才慢慢放下翅膀。

　　家的周围高楼林立，小区闹中取静，也有几处绿地，大可也许会到绿地栖身。但真的想找到大可，又谈何容易？何况，大可从此将面临不测之险，想到这里，不免让人觉得心痛！

　　我真想去寻找大可，然而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有时在家办公，便去小区绿地搜寻。有一次，我看到一只鸟正在树边草地上跳来跳去，隐隐看到翅膀上有白色的“八”字。这是一只八哥；而且样子酷似大可。于是我轻轻走过去想接近它，不料它一下惊飞上树了。我看不清它，急中生智大声问：“大可，你怎么样？”我想如果它真是大可，而且它又没有忘记我们曾经的交往，那么它一定会回答（反问）我：“喂，你怎么样，啊？”然而我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我带回家的，只能是又一次失望。

　　那天夜里，风雨交加。我站在窗前，看着如注的暴雨拍打着玻璃窗，我突然又想起了大可。大可啊大可，此时此刻你怎么样了？你究竟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