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1版:头版
 第A02版:要闻
 第A03版:焦点
 第A04版:评论·综合
 第A05版:科教卫新闻
 第A06版:民生新闻
 第A07版:社会新闻
 第A08版:新中国60周年征文
 第A09版:目击
 第A10版:法治视窗
 第A11版:文娱新闻
 第A12版:文娱新闻
 第A13版:早间点击
 第A14版:中国新闻
 第A15版:国际新闻
 第A16版:国际新闻
 第A17版:体育新闻
 第A18版:体育新闻
 第A19版:体育新闻
 第A20版:体育新闻
 第A21版:广告
 第A22版:投资基金
 第A23版:教育周刊/暑期生活
 第A24版:教育周刊
 第B01版:康健园
 第B02版:康健园/养生
 第B03版:康健园/康复
 第B04版:康健园/保健
 第B05版:夜光杯
 第B06版:夜光杯
 第B07版:连载
 第B08版:阅读
第A08版: 新中国60周年征文   
本版新闻列表
2009年8月3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父亲曾多次变动工作。担任部长的他如饥似渴地学科学技术,拜师开机床开拖拉机。他说,做一个领导干部,不懂业务是不称职的——
父亲从不要秘书代笔起草讲话稿

陈瑞生

■ 1949年秋天,陈正人、彭儒夫妇与儿子陈瑞生合影

  陈正人生平简介

  1907年-1972年,江西省遂川县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万安县特别支部书记、万安县委宣传部部长、万安农民游击队党代表、中共遂川县委书记等职。1928年5月率游击队上井冈山后,任中共湘赣边界特委副书记、吉安地区北路行动委员会书记、江西省委组织部部长、代理省委书记、江西省苏维埃政府副主席、党组书记。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临时中央政府执行委员会委员。1932年5月起因病休养。1937年回到延安,历任陕甘宁边区政府教育厅副厅长、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中共中央西北局组织部部长等职。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共吉林省委书记兼军区政委。

  解放后,任中共江西省委书记、国家建筑工程部部长、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国务院农林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国家农业机械部部长、第八机械工业部部长等职。“文革”中受到迫害,1972年4月含冤去世。1980年平反昭雪。是中共八届中央候补委员。

  作者简历

  陈瑞生,陈正人同志儿子,1933年10月1日生于江西省瑞金县。

  1957年就读于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后曾在北京政法学院、中国科技大学、中共中央党校任教。原任中共中央党校进修部副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终身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首都精神文明建设奖章获得者。

  今年是新中国成立60周年。此刻,我更加思念我的父亲陈正人。

  父亲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1931年11月7日至20日,我父亲出席了在瑞金召开的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并且被选为大会七位常务主席之一,后又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新中国诞生后,他先后担任国家建筑工程部部长和农业机械工业部部长。

  1

  红军走了

  父母把我留给奶妈抚养

  我生于战火纷飞的中央苏区瑞金。

  1934年10月,由于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指挥的错误,导致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红军开始了震撼中外的两万五千里长征。

  那时,我刚刚一岁。父母亲在离开瑞金之前,把我托付给潮陂头村的奶妈抚养。母亲对我奶妈说:“大嫂子,我们红军要撤离瑞金了。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请你们相信,红军一定会回来的。”

  白狗子回到瑞金后,实行抢光、烧光、杀光的“三光”政策,迫害红军家属。奶妈带我东躲西藏,潮陂头村的老百姓也千方百计地掩护我。我吃过许多妈妈的奶,也吃过许多人家的饭。

  我五六岁时,奶妈生了几个孩子,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养父就把我卖到大柏地高丘村一个姓陈的人家。这户人家没有男孩子,刚开始把我当儿子看待,还让我上了两年小学。后来,他们自己生了3个儿子,从此我便失学了。白天放牛砍柴干农活,晚上做鞭炮、浇蜡烛、做金锭银锭,每天都劳累不堪,吃晚饭时困得连筷子都掉在地下。打摆子、拉痢疾也不给我治疗,人瘦得皮包骨头。

  2

  国恨家仇

  一笔笔记在反动派账上

  1949年8月瑞金解放了。解放大军路过高丘村时在墙上贴了一张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上面清楚地写着“政治委员陈正人”。一位老公公乐呵呵地招呼我说:“快来!瑞生,这下可好了,你爸爸回来了!”当时,我的心“突突”地跳着,看着父亲的名字,我本能地叫了一声:“爸爸!”两行热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9月的一天,警卫连的龙指导员带着父亲写的亲笔信来瑞金接我。在南昌城,我和父母亲幸福地重逢了。一瞬间,我的眼睛模糊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父亲亲切地对我说:“瑞生,回来了就好,别难过。”

  有一天,我委屈地对父亲说:“您知道我从前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吗?你怎么不早把我接出来啊?”父亲沉思片刻,然后耐心地对我说:“是啊,孩子,你和姐姐在旧社会都吃苦了。这仇和恨要记在国民党反动派的账上。”

  从父亲的这次谈话中,我第一次知道我们的老家是江西遂川县盆珠乡大屋村。奶奶为保护我父亲、保护红军,英勇地牺牲在敌人的屠刀之下。敌人把我奶奶的乳房割了,凶狠地说:“我看你还喂养共匪崽!说!你儿子到哪儿去了?”奶奶忍着剧痛,没有吐露出半点我父亲的情况。最后,敌人用梭镖刺了28刀,还惨无人道地将我奶奶剖腹示众。讲到这儿,父亲两眼湿润了,我也哭了。父亲说:“世界上哪有父母不疼爱自己孩子的道理?把你和姐姐扔下走了,我们心里也很难过。可是在那战争年代,我们成天东奔西跑,南征北战,怎么能带着你们走呢?为了革命的需要,我们必须那样做。共产党员参加革命,不仅仅为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而是为广大劳苦大众和千千万万的孩子都能过着幸福生活。这些道理,将来你会懂得的,也会谅解爸爸妈妈的。”

  父亲从东北一到南昌就被行政管理部门安排住在豫章路3号,这里原先是国民党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的住宅。父亲让我睡在他床边的一张大沙发上,帮我盖被子,时不时地摸摸我的头,有时还亲亲我的脸,似乎想以他的慈爱之心,弥补15年来对我感情的欠缺。母亲订了一瓶牛奶,让我每天早晨喝,另外还煎一个荷包蛋给我吃。那时,虽然我已16岁了,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长得很矮小。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很快就长高长胖了。后来,我身高达到了一米七。

  3

  大龄学生

  16岁和妹妹一起读小学

  1949年底,父亲要到中南军区所在地汉口去开会,顺便带我去治病并熟悉一下我要去的学校。

  一天,父亲风趣地对四野干部子弟学校的王长德(谭政夫人)校长说:“我给你带来一个‘大学生’,你收吗?”王妈妈(我们同学都这样称呼她)说:“我办的是小学,怎么收大学生呢?”父亲呵呵地笑了,说:“我这个‘大学生’,不是一般的大学生,而是年龄大一点的小学生。”父亲拉着我向王妈妈介绍说:“就是这孩子,已经16岁了,还没有怎么念书,因为战争耽误了。他现在刚刚学识字。以后,得请你好好教他。”

  1950年春,我第一次跨进了四野干部子弟学校的大门,教导处主任把我安排在二年级,同陶斯亮和我小妹妹一个班。她们都比我小八九岁,真使我羞愧难当。

  1953年夏,我用三年半的时间完成了小学六年制的学业,并且获得了品学兼优的奖状。在小学,我先加入了少年先锋队,后又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父亲于1952年底奉调到北京工作,于是,我从武昌到北京考中学,住在前门外大栅栏斜街李铁拐胡同三元里客店。父亲当时担任政务院建筑工程部部长,工作十分繁忙,但当他接到我写的信后,百忙中来到偏僻而又狭窄的三元里客店看望我,同时还亲切地和我们的老师交谈,了解我的品行和学业情况。考试后,我被师大附中(即现在的101中学)录取了。那时,我已近19岁了。还是父亲想得周到,他考虑到我的年龄大,帮我联系了北大工农速成中学。于是,我参加了北京大学附设工农速成中学的考试。结果也被录取了。这样我就改上北大工农速成中学,以4年的时间完成了中学的全部学业。

  1955年在中学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我们六兄弟姐妹中,我是第一个入党的。

  1957年夏,我被保送到北京大学哲学系学习。父亲经常同我交谈他学习和研究哲学的体会。他讲得深入浅出,生动有趣,对我学习哲学有很大启发。有一次,父亲向毛主席汇报工作时,顺便谈到我在北大哲学系学习的情况。主席说:“哲学怎么能仅仅在课堂上和书本里学到手呢?应该到工厂呆一段时间,到农村呆一段时间,到部队呆一段时间,这样,才能把哲学学到手。”从这以后,父亲到北京的一些工厂、农村去视察时,常常把我也带去,让我能更多地接触工厂和农村的基层情况。

  4

  言传身教

  每干一行从外行变内行

  父亲经常教育我们要努力学习,积极工作,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的。父亲的工作岗位变动很多,但是,他总是努力从外行变成内行。

  1952年底,他担任政务院建筑工程部部长,开始不太熟悉业务。于是,他翻阅大量科技资料和书籍,虚心拜工人和专家为师,如饥似渴地学习建筑科学技术。1959年,父亲担任国务院农林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兼农业机械工业部部长,又潜心钻研农业机械科学,星期天也不休息。一面刻苦学习农业机械业务和理论,一面大胆实践从开机床到驾驶拖拉机,他都虚心地跟工人师傅学。

  父亲常常讲,做一个领导干部,不懂技术和业务是不称职的。他从不要秘书代笔起草任何讲话稿和报告,即使报刊约他写的文章和社论,他也是亲自撰写,改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1962年夏,我和春生姐姐都从北京大学毕业了。看到我们成为陈氏家族第一代大学毕业生,父亲非常高兴,他在一把折叠扇面上给我题词纪念:“有志者事竟成”。

  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倾注了父亲呕心沥血的教诲。我从一个放牛娃能成为一个中共中央党校的教授,并获得国务院特殊津贴和首都精神文明建设奖章,除了党和国家对我的培养和教育外,父亲对我的教育和影响是非常重要的。他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前进的航标。


 

您对这篇文章的满意度

非常满意 基本满意 不太满意 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