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姐 郑安琪 |
郑安琪 德州中学 初二(1)班 去年,家里装修,简单理了自己的房间,发现了压在角落木箱子底下一张照片。是个女人,白净清秀,一头乌发利落地挽在胸前,碎花点缀的布汗衫衬得她鲜活亮丽。她是谁?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张照片怎么会在我这里? 无意间看了看照片的背面,一行歪歪扭扭的蝇头小字:萌萌姐的鸡蛋饼真好吃。 顿时,那几乎早已短路的脑子被激活,原来她就是以前住在外婆家附近卖鸡蛋饼的萌萌姐,那个儿时对我特别好的小姐姐! 想起这段往事,我百感交集。 和萌萌姐初次见面那天,我7岁,她16岁。外婆家在闸北区,每次我去那儿,总会住上一段时间。 那天还真的很巧,我怀揣着舅舅送的傻瓜相机准备拍些花花草草,在拐角的弄堂里碰到了身着白衣正在从自行车上卸货的萌萌姐。 看着她满头大汗地将一个个油漆桶往一间不足4平方米的小屋里搬,我又好奇又纳闷:“姐姐,你在干什么?” 她闻言,转头,我这才看清她的容貌:稚气未脱的一个大姑娘,腮边的点点雀斑可爱万分。见我如此唐突,她非但不生气,还笑着用一口东北方言说:“我是做鸡蛋饼的,里面都是面粉呀。” 我略有些害羞地朝里张望了片刻,屋子里空荡荡的,不禁心血来潮,转着小辫儿,羞答答地问能否容我进去瞧瞧。萌萌姐热情地招呼我,还给我倒了杯茶。 之后的几日,我天天跑来死皮赖脸地粘着萌萌姐,给她拍照。她也不恼,用美味的鸡蛋饼塞满我的胃后,又滔滔不绝与我讲起她家乡的事,什么“松花江”“大兴安岭”,这些对于我来说闻所未闻的词汇全从她嘴里蹦出来。 她还说,因为家里穷,只得让她弟弟上学。爹爹在广州打工,娘和她就来上海谋份差。 这些对我来说都无动于衷。听完她的诉说,我非但没安慰鼓励她,反而炫耀起自己的一切,那些学校里的故事唬得她一愣一愣的。到现在,我还忘不了她眼中的那份憧憬及自卑。 再后来,那间屋子被锁上了。听邻居说,这家人回去了,好像是家里的小儿子生了病,得去照料。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萌萌姐。不知为什么,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心中会莫名其妙地疼起来。好像是为她,也好像是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