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西藏推翻了旧制度,实行民主改革,惠及藏族百姓—— 农奴们第一次分到属于自己的土地 鲁雁南 张黎明 |
|
“共产党啊解放军,像东方太阳高升起;被夺去千年的土地,如今回了家;今年双手种下的庄稼,全都归了自己……” 再一次读到当年翻身农奴唱的歌词,每一个曾参加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的“老西藏”,都不会忘却那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场景。那时,他们有的还在部队,有的早已转业到地方,但在这场推翻旧制度、建立新社会的改革中,他们也和那些打碎枷锁和铁链的农奴们一样由衷地高兴。 农奴与狗一起争抢食物 首批进藏官兵,对农奴们的遭遇,不说感同身受,也是身临其境、难以接受。 “当时,进拉萨第一个印象就是要饭的多”,时任18军先遣侦察科参谋王贵记得,乞丐集中的“乞丐窝”垃圾成堆,一人高的小帐篷破破烂烂,能住上五六个人。 有一天,王贵和战友外出,看到十多个藏胞围在一起,嘴里叫着“虱子都爬到鼻子里了”,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藏族阿妈躺在垃圾堆里,动弹不得,奄奄一息,王贵赶忙让通讯员回去找军医,可通讯员走了20多分钟,藏族阿妈就断气了。后来王贵才知道,在当时的西藏,这样惨死的人很多,贫苦的农奴,在西藏上层贵族眼中,根本不当人看,“我们都亲眼见过,有些贵族从窗口扔出一块骨头,农奴和狗一起抢食……” 旧西藏的封建农奴主,包括官家、贵族和寺庙三部分,统称为“三大领主”。他们的人数约占当时西藏人口总数的2%,却占有西藏几乎全部耕地、森林、山川及大部分的牲畜等,一般不亲自经营管理,而是委派人代其管辖。 与农奴主阶级相对立的农奴阶级,则分为差巴、堆穷和朗生三种人。占农奴总数约60%的差巴,祖祖辈辈束缚在农奴主差地上,无偿为其种地,还要服名目繁多、无穷无尽的差役;没有或已经丧失了差地的堆穷,人身仍然依附于农奴主,受剥削奴役程度更重;而占农奴总数10%左右、作为领主或代理人家奴的朗生,更是受农奴主绝对支配,可以任意租让、抵押、赠送以致出卖。 民改队员借宿在农奴家 “发动群众进行民主改革,必须做到‘四同’,即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商量,由于藏、汉民族生活习惯不同,一开始,对我们来说还不太适应”,当时在文工团的吴寿桐回忆,团里30多人在乃东县4个民主改革工作队开展工作时,都住在贫苦农奴家中。 由于长期受“三大领主”的剥削和压迫,这些农奴一般都生活极端贫困。房子不仅低矮破旧,而且满屋子都被烟熏得漆黑,臭虫、跳蚤到处都是,有时候晚上睡觉,臭虫就会从屋梁上掉到你的脸上。 每天早晨,工作队都要替群众背水。吴寿桐他们起初把水桶背在背上,一起身就东摇西晃,到家后一桶水只剩下半桶了,还把水洒得身上都是。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可以像藏胞们一样,把一桶水一滴不漏地背回来了。 在大批机关干部参加到农村工作队的洪流中,西藏工委社会部的陈钊被分到山南札囊的色共乡。她的“四同户”,是一对老年夫妇,老阿妈对她特别好。 她回忆,当时年轻,工作紧张,倒床就睡,可过了一段时间,身上奇痒,清理卫生才发现内衣里居然有好多“革命虫”(虱子),连毛衣里都有。回来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阿妈把自己的床垫放到了她睡的草垫子上。 那床紫色的褥子,是用破袈裟片和穿破的氆氇衣服缝制的。陈钊望着它,仿佛看到老阿妈一针一线缝制褥子的景象,这是老阿妈唯一能拿出来表达心意的礼物,陈钊哪里还有心思去寻找“革命虫”? 翻身农奴当家做了主人 群众发动起来了,民主改革的关键一步就在于制订新的分配方案。当年在江孜县二乡工作队任队长的李国柱回忆,根据土改的各项政策,我们首先将乡里7户领主代理人占有的生产资料,本人交代数字和群众掌握数字核对后,计算土地总数,按全乡人口数平均分配给每个人,好、坏土地搭配;现有大小牲畜、大小农具也都搭配分配;同时按阶级划分政策,摸清阶级情况,提出划分意见。 李国柱说,接下来,就是召开全乡大会。由工作队宣读民主改革、土地改革和划分阶级的方案,并宣布从即日起在乡里废除农奴主的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废除人身依附,解放农奴和奴隶;废除农奴主及其代理人的一切特权…… 新的分配方案宣布后,热闹的领取场面,持续了四五天。千百年来,第一次领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让昔日的奴隶怎不激动万分?只见他们忙着在自己刚分到的地里转来转去,有的用脚、用绳子一遍遍丈量;有的打上木桩,写上自己的名字;有的在地里喝上青稞酒,又唱又跳…… 本报记者 鲁雁南 张黎明 (“走通天路”系列报道今日刊登完毕。同名书籍近日由上海文艺出版集团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