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记忆 ——周镐与谷彦生的故事 孙月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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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谷彦生是在宿舍里被捕的 周镐在后来的日记中写道:徐祖芳(徐楚光)同志的政治交通吕祥瑞,去年在郑州被捕,他也供我为共产党。我于(民国)卅六年十二月三十日被捕,送南京宁海路19号监狱。那个牢头张炎、曹文寿、陈奎等的残酷嘴脸,简直令人作三日呕。进去就住在第二号前年陈劲几的旧地。当时知道二次进狱绝非前年可比,有三天未能饮食。后来徐一帆同志劝我顶多拼一死,倒反安心了,所谓死内求生…… 几乎在周镐被捕的同时,栗群、谷彦生先后也被捕了。那天,栗群与郭润身从解放区回到南京,由于离开南京时间比较久了,不知道家中情况,栗群就让郭润身先去大明湖浴室等他(以前郭都住栗家),如果家里没事,他就来大明湖叫他回家住。谁知栗群一回家即发现房子周围已有人在监视,他赶紧上楼让儿子立即去大明湖浴室通知郭润身快快离开,顺道将周镐的8两黄金送去(这时周镐已被捕)。郭润身有幸脱身,栗群却被捕了,关进了宁海路19号保密局看守所,与周镐、徐楚光关在一起。 谷彦生是在宿舍里被捕的。谷彦生在得知周镐被捕后,立即回到宿舍,把藏在床垫下面的两本进步刊物抽出烧掉,刚刚将灰烬处理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谷彦生知道不妙,把自己的情绪及表情调整了一下,就去开门,门外闯进来两个便衣特务。他们让谷彦生坐到床上去,谷彦生的宿舍很简洁,特务简单地翻了一下柜子,几件衣服一览无余。特务翻完了柜子,又让谷彦生站到墙边,把床铺翻开,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就带走了谷彦生。同样关进了宁海路19号保密局看守所。 谷彦生回忆:我被带走的时候,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宁海路19号。奇怪的是,我一点不紧张。后来进了看守所我安静地想想,之所以不紧张,是因为周将军也在那里;也因为我对那里并不陌生,9个月前周将军就关在那里,我常去给周将军送饭菜。我与周将军被关在一处,可见不着面,每次放风时,我总是东张西望,眼睛到处寻找周将军,但从来没有见到过,也没见过徐楚光和栗群。 徐楚光守口如瓶,只承认与周镐是同乡,黄埔同学,抗战期间在汪伪内部开展过秘密抗日活动,他“愤怒”地说:我是共产党,周镐是国民党,而且是臭名远扬的军统分子,我们道不同志不合,我俩虽有一定的私交,但我怎么可能把这种人拉到我们纯洁的党内? 特务把徐楚光、周镐、栗群三人叫到一起当面对质,结果失败。 吕祥瑞只是“听说”,他还不认识周镐,也没见过谷彦生,更不知道内中详情。叛徒的口供又一次不能起作用。 特务遂将目标集中在年轻的谷彦生身上。谷彦生已经被关进看守所两天了,没人来审讯他。同号子的一个年纪较大的军人告诉他,一般来说第三天就会提审他,让他做好思想准备。谷彦生说,我又没犯法就把我给抓进来了,审我,我也没什么说的。那位军人说: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学生不好好读书,跑出来惹是生非,你不说,他们会让你说的。谷彦生说: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会施刑吗?军人说:会的。他们的方式多得很,有几十种刑罚,还在继续研究新的酷刑呢。小朋友,我告诉你一点小经验吧,刑讯无论如何厉害,到了你失去知觉的时候,也就是等你晕过去时,你就不受罪了,最多熬半个小时,什么难关都过去了。你能跑出来革命,这半个小时你也能挺过去的。谷彦生听着,汗就出来了。第二天下午,谷彦生果然被提审,特务将他带进右边拐进去的第二间房。 谷彦生回忆:我一进屋子就感觉光线不好,屋子很暗,半天才适应过来,看见屋里坐着3个人,2个穿中山装的审讯人员坐在左边的大桌子后面,右边的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位穿长衫的书记员。 一个穿着笔挺的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让谷彦生坐下,开始审讯。特务:姓名?谷彦生:谷彦生。特务:年龄?谷彦生:21岁。特务:籍贯?谷彦生:河南濮阳。特务:职业?谷彦生:无业。特务:无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