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所后门,在家的南边。
往北,越过托儿所铁门和围墙,一抬头,二楼的木窗,一个个斑白了绿漆。冬天里,那一株高高水杉,一抹浓浓的棕色,高过了房子的两倍以上。
中午,在老屋吃了饭。下午,仍回单位。总是,要在小弄堂拐上两个弯。一个人在托儿所后门,静静回望。
老屋,在托儿所北边。
老母亲还在家门口,忙进忙出,洗洗晒晒。老父亲自中风后,整天坐在门内,很少言语,像是成佛了一般。
母亲父亲,高龄八十。
老弄堂的老人,早走了大半。
小时候,新村弄堂里,每家每户都有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那时,他们才是第一代老人。有时,外公外婆回乡,我们姐弟三人,挂着家门的钥匙,吃过里弄的食堂。
此时,淡淡阳光下,几位中老年妇女,在自家的门口说话。
记得,许多年前,家对门的托儿所那边,下午两点,午睡之后,小儿闹腾起来,呼爹喊妈,哇声一片,悲响了天地。
早在四岁时,外公外婆回乡之后,我也呆过托儿所。
有一回,我高热生病,早上进了托儿所,后被上班的母亲早班请假,提前领回家来。中午,母亲在家的后门口,哗哗洗着衣物。自己一个人,在小桌前吃饭。家的前门,半开着,正对着托儿所。手捧着托儿所的绿色铁碗,一大碗烂糊面条,也是托儿所的中饭。记得金黄色的阳光,从高高的上方,瀑布一般直泻下来,白白晃晃,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就想,母亲不要上班,从此永远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