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食,是一种传统的面食,南方称之为“糊塌子”。做法很简单:将面粉、鸡蛋调成糊,一般只需略加些葱花和盐,平锅底刷些油,将调好的面糊均匀摊在锅底,文火,片刻即成。刚出锅的咸食外面焦黄,里面嫩滑,趁热吃最好。
咸食,也写作“闲食”,大概是不被归于主食之意——— 有它不多,没它不少,制作或品尝,都近乎闲情闲趣的范畴,不似主食那样是饱腹的必需品。北方民间“招待姑爷摊咸食”的风俗便是例子。所谓“招待姑爷摊咸食”,并不意味着咸食只有姑爷才能吃,只是说明姑爷在老丈人、丈母娘眼里属于贵客,在生活条件不宽裕的年代,能拿出鸡蛋、白面和油来招待客人是很不容易的,由此表示,岳丈家对女婿的热情与诚意。
葱花摊咸食,是最基本的做法。实际上,很多蔬菜都是可用于摊咸食的,无论西葫芦、黄瓜、南瓜、瓠子之类瓜菜,还是苋菜、芹菜、油麦、木耳菜之类叶菜,乃至西红柿、柿子椒、鲜玉米粒……都可洗净切碎以为原料,取材如何,完全在于个人的口味与兴趣。
家住一楼,我在朝阳的窗下种菜。今春网上买菜种时,店主赠了一包根达种子。找一个大花盆种下,没过多久,就长出一盆碧绿水灵的根达菜。根达,也叫牛皮菜,叶片厚实,鲜嫩多汁,尤其适合摊咸食。清晨去小菜园采一把,洗净切碎,加点盐“煞”出水分,再加面粉、鸡蛋,由此制出的根达咸食,看上去色泽金黄,吃起来唇齿之间满是清香,面粉的每一个颗粒似乎都被鲜嫩的菜汁儿浸透了,称得上物尽其用的极致……另配以燕麦与荞麦仁熬粥,一粥一饭两相匹配,形色质朴,味道绵长,使人竟有最是珍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