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墓,筑土为坟,穴地为墓,埋葬亡者之地;最早时,封土成丘者叫坟,填平则称墓,后来很少区别而用,经常是坟、墓连用。坟墓的别名极多(多至一百出头),如“土中宅”“土馒头”“长夜室”“幽台”“玄堂”“青冢”“松邱”……
为了便于祭扫,坟一般筑在山坡或山脚。不仅如此,城里人要到城外去筑坟,一般都要找一个专门为人营造坟墓、看守坟墓和管理坟墓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都住在山里,通过筑墓和看墓与墓主(亡者活着的家属)建立了联系并结了“亲”,有不少还常常与墓主“走亲戚”,于是成为一种被称为“坟亲”的阶层。
记得每次上坟,总是先到坟亲家,见面寒暄后,祖父将用信封装的酬金递与坟亲,坟亲用新茶招待我们,接着便带我们去坟地。我们雇的车夫的祖坟比我们家的位置高一点,他没有雇坟亲,我们便自扫自家的坟。此时,坟亲也就回家去了。
那时候上坟都会提上一只专用的攒盒,攒盒的面板是可以上下抽插的,盒里分好几层,有的层还要再分格,便于放置各种食物,包括酒。用什么菜祭供,没有具体规定,我记得总少不了红烧鱼、红烧肉和黄豆芽烧油豆腐的,当然还有青团。菜放好了,点燃香烛,烧纸钱锡箔,酒洒在坟前的地上……
几年后的一个秋日,坟亲到我家作客,还带着一篮子的土产,谈话间透露出他身体有病,恐怕挨不到明年清明……所以想乘早过来看看我们。又过了几个月,他走了。我顿时觉得很凄然,给我的感觉是,他尚未娶妻。我不禁想到,今后谁去给他上坟呀?他的坟前也会有白蝴蝶那样的纸灰飞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