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就任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
散会后,刚成立不久的大连县委的县委书记王西萍,又给刘亚楼当红娘:这翟云英可是个好姑娘,白天给小学生上课,晚上办工人识字班,每次评先进都少不了她。刘亚楼叹口气:我不是没想过这事,是受不了婚变的折磨了。再说了,我都35岁了,那姑娘顶多不过20岁。王西萍说:年龄不是主要问题,我看你们俩挺合适,这事就这么定了。
几天后,翟云英来到县委书记的会客厅。之前她作为香炉礁的妇女代表,在这里开过座谈会,这次怎么就她一个人呀?王西萍满面春风:今天不是开会,是要给你介绍一位白马王子。一辆汽车驶到门前,门开处,韩光陪着一身黑色西服的刘亚楼,走了进来。王西萍迎上去,为双方介绍。刘亚楼向翟云英伸出手,那手还没握上,姑娘俊丽、白皙的脸就变成了红苹果。第一次见面无话,二次谈家事身世。
翟云英的父亲翟凤岐是山东人,闯关东到东北,又独自去俄国谋生,先后在海参崴、赤塔、伊尔库茨克、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打工。参加了十月革命斗争,加入中国红军团,与高尔察克匪帮作战。战斗负伤,被安排到伊凡诺沃纺织厂工作,同青年女工安娜·卡兹米洛芙娜结婚。1930年来大连省亲,赶上“9·18”事变,回不了苏联,在香炉礁安身。父亲参加反日活动,被宪兵队抓去,惨死狱中。母亲给附近渔民磨米,收点加工费。翟云英从小捡煤核、挖野菜。刘亚楼说:我家也是一样,都是苦命人,才参加红军闹革命。两个人开始心心相印了,可一谈到两人的关系,翟云英就心里敲鼓了。母亲不同意这门婚事,嫌他比她大17岁。
第一次见面,如果说刘亚楼有点不像他自己了,那么这一次,他的个性就展示无遗了。他痛痛快快地道:我去和你妈妈见一面,如果她老人家仍不同意,那就是我没这个福气了。他不能不想到那个“万一”,却又对自己充满自信——就像面对无论什么样的难题一样。“妈妈莎。”按照苏联人对女性长辈的尊称,刘亚楼进屋后亲切地叫了一声,用俄语跟老人唠了起来。如果说这遥远的乡音,已经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接下来这个中国小伙子的学识、热情、坦诚和落落大方,就让这位苏联老人十分欣喜了。1947年5月1日,刘亚楼与翟云英结婚。
一年前的5月,他已就任东北民主联军参谋长了。民主联军总部,设在哈尔滨南面的双城县城双城堡。挺气派的有钱大户的大院,院内又有两个四合院,中间一道月亮门,东院为林彪等人的办公、住处,西院为参谋处。
林彪到东北不久,就带着个不超过10个人的指挥班子去辽西,又辽北、吉南地转悠,指挥作战。毛泽东对这个轻便的指挥班子挺欣赏,1946年4月曾专电询问,让林彪介绍说明。现在虽然不再到处游击了,人员也有增加,毫无疑义,这是一个精干、高效的指挥机构——有此前扭转东北战局的一系列胜利为证。刘亚楼认为还不行。
关内八年抗战,除百团大战外,八路军、新四军较少大规模的阵地战和攻坚战。红军时期也是如此,敌强我弱的情势决定了这一点。而且根据地这一堆,那一块,也无法统一作战,基本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解放战争就不同了。共产党闯进关东不久,毛泽东就命令林彪,在锦州地区拉开架势打大仗。像后来的鞍海战役、新开岭战役,四平保卫战更是依托城市的大规模阵地战。但是,一些指挥员仍然习惯于过去的独来独往,驳壳枪一挥“冲啊”。四平保卫战期间,某师从长春增援四平,战斗积极性很高,却不请示报告,当晚赶到就去偷袭新1军,伤亡一大堆,被林彪斥为“游击队的小家子气”。用“小米加步枪”形容共产党军队装备之落后,是再准确、形象不过的了。用“小米加步枪”来形容解放战争初期一些部队的司令部工作水平,也同样准确而又形象。游击战和正规战的司令部工作,是有很大区别,甚至是截然不同的。即便是游击战,一些参谋也不能说是称职的。该参谋的不参谋,不该参谋的瞎参谋,有的甚至不经请示就擅自调动部队。一些堪称游击战专家的师团长和纵队司令,也不习惯于司令部的参谋。打游击打惯了,有的打仗扔了司令部,独往独来,“我就是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