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辽阔的天空，金色的麦浪。”铁路立交桥下的老人唱着歌。“我在你的火边取暖行吗？”我问他。“当然啦，孩子。”他伸出手，回答着。我再次逃离了孤儿院。这次是因为不愿意喝加热的奶粉，被扇了耳光。“你没上学吗？”老人问。我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靠着桶暖手。

　　“巍巍群山，高耸在富饶平原之上。”他又唱起来。“什么是富饶飞机（注：平原plain，飞机plane）？”我问，我的手如同飞机般挥动着。“富饶平原，伙计。那是美国平坦的土地，生长着所有的作物，比如玉米和小麦。”他对我说。“我以前从未看到过那种景象。”我说。“总有一天你能看到。美国是个非常美丽、奇妙的国家。”他接着说。“你怎么看待整个美国？”我问他。“我曾在海军服役。”他回答。“你还曾参战吗？”我问。“我兄弟和我在珍珠港。”他断续地说。“他们也跟你待在桥下？”我质疑。“恐怕不行了，孩子。他们两个死于珍珠港日本人的袭击。”他说。“亚美利亚！亚美利亚！上帝赐福与您，让全世界的兄弟姐妹都爱你！”他唱着。“我喜欢这首歌。”他说。

　　我只是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在唱什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孩子。这个世界充满两种人，有‘索取者’，也就有‘给予者’，你是哪种人？”他问我。“我不知道。”我对他说。

　　“来吧，伙计。咱们挣些钱，买吃的。”他拍着我的后背说。

　　他拿起自己的小背包，甩到肩头。沿着路边，我们开始步行。

　　“你捡报纸，我找找可乐瓶。”他下了指示。我们沿着路边走了好久，相互说说笑笑。到了晚上六点，我们走了足有十英里，专心捡报纸、找瓶子。

　　“瓶子拿着有点沉了。咱们换成现金，回去宿营和吃饭。”他对我说。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走进一家路边小店，把瓶子卖了五十六美分。老人买了一包热狗、一罐猪肉拌豆，还有一罐狗粮。“咱们不会吃狗粮吧？”我问他。“你会明白的。”老人说着，笑出了声。

　　回到高速公路桥之前，我们在一个加油站停住。我们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手和脸。

　　“好啦。你们两个无赖，从这里滚出去。”加油站老板用脚踢开门，喊着。老人一声不吭。他只是擦干脸，接着走到外面，站在那里等我。“别再回来啦。”那个人说，把嚼着的烟草吐在老人的鞋子上。“我们不想打扰任何人。”老人对加油站老板说。“滚出去。”那个人说。

　　我们带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回到营地。到了地方，老人用刀子打开一罐豆子，还有那罐狗粮。接着，他把狗粮倾倒在灌木旁边，用自己水壶里的水把罐子洗干净。随后，他把热狗切成小块，搅拌在豆子里，给我们两个平分。

　　“狗粮干什么用？”我问他。“会有饥饿的动物过来吃。”他告诉我。“你只能用锋利的盖子吃东西了，孩子。所以别割了舌头。”他对我说。“为什么咱们要把那些报纸和废物都捡起来？”我们吃着，我问他。“就像今天早晨告诉你的那样，在生活中有‘索取者’，就有‘给予者’。我知道的大多数人是‘索取者’。今天，我们给予了一些，我们还索取了一些。”他说。“亚美利亚！亚美利亚！上帝赐福与您，让全世界的兄弟姐妹都爱你！”他唱起来。

　　“等你长大的时候，你要成为‘索取者’，还是成为‘给予者’？”他问我。“我要成为‘给予者’。”我告诉他。“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他说着，对我笑了。

　　那天晚些时候，警察来了，因为街头滞留罪把我们两个带到杜瓦尔县监狱。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可以告诉各位，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遇到的第一位行为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