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毛笋大年,我回家乡探亲吃笋。
进了表妹家的院子,地上堆着一袋袋的笋,见表妹和妹夫正在削笋装袋。他们是将乡人挖来的笋收购下来,装袋后再卖给做笋生意的商贩。
我帮表妹削笋,她关照:一定要将笋的老头全削去,然后再装袋。我问削到什么程度,她告知削到罐头厂不需削为标准。我提醒:那该削去多少老头啊!重量岂不要轻许多?她笑问:老头不削去怎么做罐头呢?我不解:这样削还赚什么钱?她坦然地说:少赚钱没关系,但不能让奉化人讲我们新昌人送的笋不好(罐头厂在奉化)。
下午送笋来的乡人越来越多。他们进院后将笋往地上一扔,然后去客堂喝茶、抽烟、聊天。表妹将笋称重后记录。我疑惑:他们怎么都不关心笋的重量?表妹平静地说:没人看秤,重量只多不少。
傍晚收笋的大卡车来了,商贩问好重量后就付钱,同时招呼大家将笋往卡车上搬。卡车开走了,我纳闷收笋的人怎么不将笋的重量称一称?表妹淡淡地说:没人要称,重量只多不少。
笋乡人的淳朴,至今令我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