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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1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住旅馆往事

徐孝峰

  插图 杨宏富

  ◆ 徐孝峰

  当今外地人来上海,找旅馆住宿当然不在话下。高档的带几颗星的宾馆、中档的饭店、一般的招待所,还有锦江连锁、汽车旅馆、个体旅社,甚至还有交钥匙的家居式公寓旅舍,一句话,有得侬挑了。而且动身前一只电话一张传真,或者互联网上揿一下鼠标就可搞定。而过去则不然。

  大家住“日本旅馆”

  由于工作关系,我从年轻到退休的30多年时间里,经常要到上海出差,每年少则五六趟,最多的一年来了13趟。回想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到上海找旅馆住宿的往事,还真有点不堪回首的感觉。

  记得上世纪60年代,上海许多稍微上档次的饭店宾馆都是对内的,是专门接待各归口人员的,讲究级别,要介绍信七转八转才能入住。当时我在温州味精厂工作,是工厂里的小八腊子,来去又频繁,所以只能找那些一般旅馆或小招待所住宿。每次一到上海,我就一家一家地寻,有得住就蛮好了。事实上,一些小旅馆也都有许多长包客人,所以找到住宿并非易事,而在上海市区的黄浦区则更难。

  有一次,我和老厂长等4人从老北站下车出来,天才刚刚黑,但一直寻到快夜里9点还没有找到旅馆。天又下着雷阵雨,我们只好在大世界附近一个小旅馆门口躲躲雨。这时账台上的爷叔看我们身上都淋湿了,很同情地说:“都这个时候了,肯定是找不到旅馆了,这里还有个小阁楼,给你们4床被头,你们打地铺好吗?”无奈之下也只好如此了。好在阁楼地板倒清爽,还有一只小窗洞可以透气,只是人要稍微弯腰低头才可站立。于是我们白天出去办事,晚上回来脱了鞋就钻进阁楼歇息。老厂长幽默地说:“这次大家住日本旅馆,睡榻榻米。”

  有时还有更尴尬的,若实在找不到旅馆,只好住到浴室里去。记得有一次我“下榻”在湖北路一个浴室,等晚上快10点钟浴客走光后,才能进去睡在躺椅上过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请你走人,因为浴室白天还要营业的。还有一次是住在延安路附近的一个浴室,刚好是从北方长途到上海,一身肮脏,进去后就痛痛快快汏浴。大浴池里只有几个人,不花一分钱,倒也实惠。我的一位同事,还有过在理发店住宿的经历。那次两张活动钢丝床已有两位早到的客人睡了,他只能像刮胡子那样躺在理发椅上,两只脚荡在那里一夜不能落实。

  遇熟人“雪中送炭”

  找旅馆如此难,不得不想点办法。有一回我住在山东路上一个小旅馆,是一个石库门砖木结构的老房子,很安静也干净,是个理想落脚点。账台上负责的黄师傅40多岁。那时正是“文革”最狂热的辰光,老黄热衷于“请”“红太阳”像章,我就把别在身上的像章奉上,回到温州又弄了十多个当时最热门的品种寄给他,因此联络了感情。投桃报李,以后我再来上海,或者先来封信,或者一到上海就直奔山东路,老黄总是想办法把我安排下来,实在无床位就先在他的值班室过一夜,对我照顾得算是周到极了。

  记得一个初夏的凌晨,我送人上北站赶火车,回来时天刚刚亮。当我走到河南路延安东路转角上,看到一个温州熟人正疲惫地靠在栏杆上。他是我过去单位的领导,是个很厚道的党政干部。一问之下,才知他因胃病久治不愈,这次由妻子陪伴转诊到上海求医。昨晚他们到沪后先在亲戚家落脚,但亲戚家母女两人也只有一个房间,于是妻子在那里拼铺,他只好出来找旅馆。但找到深夜也没有找到,只好在马路上兜圈子。他一个病人一夜未睡,脸色都灰白了。我赶紧带他到旅馆里求黄师傅帮忙。老黄把大房间窗边的方桌子搬掉,临时给他加了一张铺,总算把他安顿下来。后来他在上海治愈了顽疾,几年前碰到,他还感谢我的那次“雪中送炭”。

  温州客缘聚“国光”

  大约是上世纪70年代初,那时候有了新规定,住旅馆不能自己直接找了,要凭介绍信到专门的旅馆业服务站去排队分配,凭服务站开出的2小时内有效的单子再到旅馆报到入住。黄浦区旅馆业服务站在贵州路,是一个只有百来平方米的大厅,一两百人排队就会排到门口去。那时候温州交通闭塞,温州人外出各地,先要乘客运轮船到上海,温州人调侃说是只有“死(水)路一条”(温州话里水与死两字同音)。轮船一天或隔天一班,船一到公平路码头,1000多人一窝蜂轰出来,一歇歇许多老面孔又在贵州路服务站轧来轧去了。夏天汗臭弥漫,冬天则在冷风中哆嗦。服务站虽然有三四个分配窗口,但一天只分配三次,分别是上午8点、中午12点与晚上8点。这一轮分光了,小窗洞一关,你只好排着等下一轮。我就有在寒冬腊月排过夜的经历。若一个人出差,背着行李挤在队伍里饿肚皮,上厕所要跑到隔壁马路的弄堂里,实在是苦头吃足。

  “文革”结束前的那一两年,“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这时所谓的“温州盲流”很多,大都被认为有“资本主义投机倒把”的嫌疑。因此服务站又另有规定,持一般介绍信的温州人都集中分配住宿到九江路的国光旅社。这是一座三层楼的挺破旧的房子,里边像鸽棚一样拥挤,大都是五六个人以上的大统铺房间,有的还是双层格子铺。此处的管理抓得很紧,楼梯口就坐了一位戴红袖套的阿姨,警惕的眼光不断扫描着出入的温州旅客。

  一个地区的旅客要集中住宿,这在全国也是很稀奇的。我有一个铁哥们,是30多年来的挚好朋友,就是在国光旅社同房间认识的。他是崇明人,温州邮电局的总工,回家探亲或出差经过上海,因持的是温州单位介绍信,所以只能享受“国光级”的待遇。多年来,我们节假日相聚,酒酣耳热之际,还常会“为缘聚国光旅社再干一杯”。

  在国光旅社住了近2年,后来一位上海亲戚来看我,看里边实在太嘈杂了,说想办法给我改善一下。他在中百十店工作,中百十店有个招待所,是专门接待全国各地到公司来的购销人员的。招待所就在商场楼上,由西边的大门出入。我的亲戚向主管的科长说情,承诺由他负担保责任,于是给我开了一个后门,让我住进了中百十店招待所。听说此处解放前是有名的大东饭店,硬件确实是一流的,照现在的标准,起码是三星的标房,楼上下来就是上海乃至当时中国最繁华的地方。如此一步登天,我因此备受那些“老国光”刮目相看,纷纷来探询我有何秘笈。又有2年的光景,我的亲戚调到另一单位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于是我又重返“老国光”。

  派专人进驻上海

  记忆中上世纪80年代初,上海旅馆还不是很好找的。有一次因一个引进设备项目,港商嫌去温州交通不方便,约定在上海洽谈。我们急匆匆赶到上海,找来找去临时只能在四川北路一家饭店住下。那晚在港商住的华侨饭店谈到12点多钟,才把协议定下来,回来时电车末班车时间已过,轿车(那时还不叫“打的”)也叫不着,只能从人民公园门口一直走到四川北路,足足走了一个钟头。而那个时候我们单位里来上海出差的人员越来越多,采购、调运、参观学习、开会交流、商务洽谈、项目协作与经沪中转等等,有一个月我就到上海某设计院去了3趟。大家往往都为找旅馆浪费许多时间。此时我们单位正好调入一个在乡镇企业已拼搏多年的供销员,这个同志交际能力很强,单位就让他来上海安营扎寨,要他专门解决去上海的住宿问题。好在不久随着进一步的改革开放,各行各业冲破固有的条条框框,市场经济如春潮涌动,上海的旅馆也如雨后春笋一样处处破“门”而出了,我们这些外地的“老上海”再也不用为此而烦心。于是,再到上海出差,找个旅馆就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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