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孙颖迪弹“贝四” 朱贤杰 |
6月17日《新民晚报》上,有施雪钧先生一篇题为《“文人舞刀”弹“贝四”》的乐评,评论上海之春闭幕式音乐会上孙颖迪演绎的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读了让人深感困惑。 “上海之春”演出时,我远在多伦多家中,无缘现场聆赏,对孙颖迪那天的演奏当然也就没有发言权。但读了这篇乐评,发现有几处疑问,特地提出来请教。 其一,文章在评论第一乐章时,作者称“听不到抒情性,也不见华彩乐段的出现,表现平平。”我很惊讶,作为李斯特大奖的获得者竟然在贝多芬的协奏曲中放弃华彩乐段不弹?孙颖迪怎么能够这样偷工减料糊弄上海听众呢?我特地询问了国内出席这次音乐会的朋友,回答是孙没有不弹华彩乐段。原来贝多芬本人为这部协奏曲写过两种华彩乐段,钢琴家们常常各取所爱。而施先生在文章中还特地声明自己“或许对这首乐曲过于喜欢、听过各种名家版本的唱片”。看来这话未免有些过头。漏听有时候也难免,但随意指责人家钢琴家漏弹就不好了。 其二,关于第二乐章,作者说他“极力想寻找希腊神话中的奥菲斯用音乐驯服那些魔鬼时的激情,可是听到了差强人意的懦弱”。音乐的一个特点,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同一首作品,常常给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情感体验。“奥菲斯的激情”只是前人对这个乐章的一种形象和比喻,如果作者想在所有的演绎中去寻找“奥菲斯的激情”,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但贝多芬在乐谱中注明整个慢板乐章的绝大部分都要用弱音踏板,以形成乐队的强奏与钢琴的轻声之间的强弱对比,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么这里的“差强人意的懦弱” 又是什么意思呢? 最后的第三乐章,施先生说听不到“贝多芬的激情、力量,以及存在于一切之中的独立性”,这里“存在于一切之中的独立性”,又是要怎样一种弹奏才能够表达得出来的呢?作者在哪一位名家的唱片之中,听到过这样具有“独立性”的演绎呢?要求演奏者弹出这种“存在于一切之中的独立性”,不但我们这些水准不高的读者看不懂,就是孙颖迪本人,又能够得到什么启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