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国留学，我就开始考驾照，因为拿到驾照就能到偏远地区找下午班或者夜班工。 

　　先我几年来法国的一个中国学长介绍说，在学校附近有一家UPS快递公司，正在招工，还给报销学费。还有一份工作则是在便利店看夜更，工钱不高。我当时没说二话就去了UPS报名。

　　UPS倒是爽快，填张表，就给安排业务学习三天，这三天还给最低工资。我这心里高兴的，看三天录像，每天还给4个小时的工钱。这一高兴不打紧，忘了问学费的事儿。等到安排到工段上才知道，这是个标标准准的重体力活儿。

　　给我派的活是给四辆车装车，把当天要送的货按地址顺序往卡车后箱里装。每天3点到9点，中间一刻钟休息，吃点喝点外加一根烟。冬天，凌晨四五点钟，是全年最冷的时候，我出厂房抽烟愣是不用穿外套，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

　　每天最累的是最后的半个小时，所有的非常规（主要是地毯、汽车配件这些超长超重的货）货品上车，全手工，8：30清仓，陆续出车，然后我们这些苦力就开始磨洋工，蹭个10分钟一刻钟的，因为这是算加班，付1倍半工资。

　　这点儿猫腻还是一意大利老哥告诉我的，他常拉我去一个商场喝咖啡。这是我第一次喝那种浓缩咖啡，一小杯子跟药似的。

　　不过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没几次这老哥就开始跟我借钱了，每次也不多，5块10块的，买烟或者买咖啡早饭。过了个把月，这老哥让我捎他去下城区一间银行，一路喜笑颜开，我估摸他哪门子富亲戚给他寄钱了。等他出了银行门才告诉我，是他离婚了，他老婆给他的钱，有4000块。

　　于是那天上午这个意大利老哥见人就还钱，把欠我的一共80多块也给还了，还硬要请我去吃饭。后来，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过了元旦，前一个学期的成绩下来了，我特意花了十几块现大洋办的加急成绩单，上工的时候带去问工头，这1000块的学费我上哪儿领去。人事处管事的人说了，申请学费补助得在开学的时候填报告，学期结束了凭成绩单领钱。我当时嗓子眼一甜，法语不好，一肚子的苦水愣是倒不出来。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买报纸，我决定再也不给外国人卖命了。我决定找个中国餐馆打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