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已经在当地银行工作一年的她,从蒙古国来到上海留学,从预科开始攻读“产业经济学”硕士学位。入校后,乐观随和的她中文长进很快,几乎和身边所有人都成了朋友。然而,去年暑假之后,托信一直没有返校。老师们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托信竟然瞒着朋友和老师,把自己70%的肝脏捐给了患有肝癌晚期的母亲。
“再不移植,就只有三个月了”
2009年来上海后,托信在中国愉快地生活着,中文课是她的最爱。去年7月初,留学两年的托信等来了母亲的一个电话:“女儿,你应该早点回来看看,妈妈的肚子很大。”
在学校,有件事情鲜为人知。早在2010年,托信的母亲就被确诊为肝癌,肝移植成了活命的唯一希望。由于肝源紧张,两年来,托信的妈妈始终没有找到供体,腹腔积水已经使她如十月怀胎的孕妇。期间,全家人都焦急地去做配对测试,寄希望于亲体移植,但均告失败。在妈妈打来电话前夕,蒙古医生终于下了最后通牒“再不移植,就只有三个月了”。
接到电话后,放了暑假的托信悄悄买了车票,从北京转道到了蒙古乌兰巴托。一下车,她直奔医院做配对测试。因为怕受到阻挠,这件事她没对家里任何人说。很快,医院的评估结论为两个字———合格。
“她给了我一切,我要帮她”
托信拿到报告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按医生的方案,这个27岁的姑娘即将把自己70%的肝脏献给自己60岁的母亲。
这个消息一下子让家里炸了锅。从爸爸到哥哥、姨妈……几乎所有亲戚一致反对托信捐肝,他们担心这会毁了她今后的健康。妈妈则把女儿叫到床前,挺着大肚子亲口否决了托信的愿望,然后侧过头说“信,你小时候我因为忙不太照顾你,我很对不起你……”
1986年托信出生,27年来,一家三口幸福安稳,托信自己品学兼优,来上海留学前夕,还由于本科期间成绩出色,获得了上海市政府的奖学金。托信至今还记得,8岁时爸爸出长差去俄罗斯,妈妈每天清晨五点就起床做“馍馍”让她带去上课。在病床前,看到母亲被病魔摧残得瘦骨嶙峋的病体,27岁的姑娘在心里只说了一句话:“她生我的时候很不容易,给了我如今的一切,我应该要帮她。”
“天和地也在帮我们”
清晨五点,临上手术台前,哥哥问她害不害怕,托信竟然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哥哥瞬时再没开口,死死攥紧妹妹的手,低头啜泣起来。后来托信说,直到被推进手术室,看到旁边一摞手术刀,自己才第一次有点紧张了。
今年2月23日,托信在6位蒙古留学生的陪同下回到学校。潘老师来看望托信,她却反过来安慰道:“老师,没事的,天和地都在帮助我们。”3月7日,托信就读的国际交流学院通过校红十字会在校园网上为她发起募捐。截止上月15日,网页被1590人点击,全校师生共捐款21930.9元,留言60多条。就连月薪千余元的宿管阿姨也跑去爱心箱掏出了五十元。
临近毕业的托信现在已经瘦成了一张鹅蛋脸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几乎划过了上半身。她每天必须用一条宽宽的围巾,一圈一圈紧紧地绑在腰间,才能减轻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带来的阵阵伤痛,然后继续完成她在住院时坚持写了三分之一的毕业论文。尽管如此,她对生活依然乐观,“中国老师同学真的很热心,我现在很好,再不需要什么帮助了。“那你毕业后有愿望吗?”“回蒙古,天天陪妈妈一起。”托信瞪大了眼笑着,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
上海海洋大学 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