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老病死的一生中,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体验。有的体验是独一无二的,而有的体验则是大众化的,是全人类乃至整个自然界将会经历的。而“爱”即是这样一种贯穿万生的体验。爱自己,爱他人,被人爱,这样的爱不仅包括被世间赞颂至极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爱情,也是指自爱、母爱、父爱、性爱、博爱及西方所言的来自上帝的爱。
爱是什么?是一见钟情的难以释怀?是一种偶然产生的心旌荡漾?还是只有幸运儿才能体会的个中滋味的快感呢?“爱并不是同某个具体人的一种关系,而更多的是一种态度,一种性格上的倾向。”弗洛姆认为人的性格分为创造型和消费型、交易型。交易型性格的人在与他人交往中强调的是投入与回报的平等,它根植于视自身为商品、其价值为交换价值的经验之中。消费型性格之人讲究的是索取。而创造型性格之人是发展爱的能力,同他人分享欢乐、知识、理解、幽默……即将自己的生命力与他人分享。正所谓爱是一种“积极活动”而不是消极的情感,它是主动地“投入”的活动,而不是盲目地“沉迷”的情感。它的核心在于:给予。
人是群体性、社会性的动物,芸芸众生中,我们在体验着孤独的同时也都在努力地摆脱孤独,融入人群,融入社会。“人———所有的各种年龄和文化程度的人面临着完全相同的问题:如何去克服分离,如何达到和谐,如何超出个人生活并发现一致。”而爱则是在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张爱玲《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因为缺少身体与心灵之爱的滋养,最终由一个本也是天真烂漫的姑娘演变成对生活、对子女都没了最基本的人性情怀的“畸形人”。最终留存心底的是唯金钱是图,是对他人活得快乐的嫉恨,即使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的悲剧性很大部分在于从未在爱的关怀中成长,最终在恨的魔爪中毁灭。
爱有多种形式,偶像式的爱———永远忽略自我意识,以他人为中心;伤感式的爱———“现代的人要么生活在过去,要么生活在将来,而不是生活在此时此刻的当下。”而只有成熟的爱才能真正克服孤独,在保留自我个性、完整性的同时,又与他人相融洽。
弗洛姆指出很多人在面对爱的时候往往考虑的是对象而不是能力,即你是否有能力去经营。是的,这样的爱往往是把人商品化,我所谓爱的你只不过是符合我所需要的罢。或许是相貌或许是金钱,彼此在利益的天平上衡量对方,一旦无法满足对方所需,那一点点的爱也将会是荡然无存。而“爱是对我们爱的对象的生命及成长的主动关心”,这样的爱或许只有在母爱中最为深刻。而换言之,在爱情中又何尝不是应这样?“我如果爱你,那么我也会爱他人,我会爱生活,爱整个世界”,即通过彼此来认识这个世界。爱,早已不是虚浮缥缈之词,它是对人生的态度与能力。
在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物质化的社会正形成一个个橱窗将人们框架在其中。而在这样的浪潮之中,爱的践行也难逃其中,金钱至上渐渐腐蚀着人们的精神世界。而我们所需要的宝贵精神理应是“自律、专注、耐心和极大的热情”。
自律表现为对自我的一种约束,而这种约束也是自尊自爱的一种人格体现。首先我们只有做到自爱,我们才能够去他爱。就像书中所言:“如果没有别人的扶持我也能够独立地走自己的路,我就不用去控制别人,我才能真正地尊重别人”。这是在自律中收获的一份成长与自信。
或许是这个世界太浮躁,大家都在汲汲于向高层奔波,潜心静气的时间早已是少之又少,而专注也快成为稀有名词了。“能够专注就意味着自己能够安然地独处———这种安然独处的能力恰恰是培养爱的能力的先决条件。”不说在爱中应奉行专注,在生活中各个方面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老舍曾说:“我们要想在哪一行有所成就就应将整个的生命奉献其中。”这乃是专注境界的升华了。能够专注就意味能够独处,能够独处就意味着不畏惧孤独,而在专心致志中我们体味到的将会是愉悦与成长。
爱是一种态度,爱是一种能力,爱是一门艺术。弗洛姆对“爱”给予高度的评价:“对人类生存问题真正的、全面的答案是要在爱中实现人与人之间的统一。”暂且不论其夸张性,却足以见其重要性。在爱中给予远比接受快乐,愿你我都在爱中怀有理性的信仰,渐行渐远。
华东政法大学 朱芳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