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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杯穿越

来源:东方体育日报     2014年06月23日        版次:A3    作者:

    

  葛爱平

  世界杯开始了没几天,人就昏昏沉沉了。开始还能顶着连看两天,后来就不行了。半夜到凌晨看球,早上再去上班,每天睡不到3小时,铁人也不行,何况我早已不是青年人了。

  坐在家里看世界杯,想起来最愉快的还是2006年德国世界杯,欧洲时差对于中国球迷来说不算太痛苦,因此一场不拉全部看完,还几乎用不着憋着想什么题目写稿子了,彻底放松。而之前从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开始,每届比赛都带着任务看球,人累,心更累。

  我现在基本上是晚上12点的比赛必看,凌晨3点和早上6点的视关注度,自认一般的就早上起来看回放,就当是时光倒流。

  又一个痛苦来了:如何在这几个小时内做到耳失聪目失明呢?起床后我不开手机,不看电视,不听广播,关照家人,谁也不能提凌晨比赛的情况。看到儿子对我欲言又止地做着怪样,马上怒目而视,做个闭嘴的手势。然后打开电视机,频道调到回放,把自己穿越回几个小时前的时空。

  我前后采访了4届世界杯,印象最深要数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这不仅因为是我第一次采访世界杯,更因为是一次最穷 (每天费用甚至远不够国家给出的出国出差标准),最累、最难、最孤独的一次。当时中国所有派去采访的记者不过12人,代表着国内4家媒体。

  在意大利一个半月的时间,我跑遍了所有12个比赛地,佛罗伦萨、那不勒斯、热那亚、罗马、都灵……一个个过去在书本上看到的地名,都能亲临其境,抽空利用了半天的时间去了威尼斯,在圣马可广场喂了鸽子。

  比起现在的悠闲,在意大利采访的45天,每天处在极度兴奋状态,不知道疲倦,就像是永动机。跑现场、看球、采访、写稿,最最紧张的是每天发稿时,把随身携带的传真机小心地接上投币式电话机,连上几千公里外的报社,将稿子一张接一张塞进传真机。因为离中国太远,太耗话费,电话机就像是吃角子机器,胃口特别大,我必须将准备好的硬币不停塞进电话机,因为稍一停顿,电话就可能断线了。

  由于过度劳累,我的腿上生了疔子,长得飞快,没几天腿就肿得不能走路了。我在那里认识不久的华人叶先生立刻将我送去医院,吃了药打了针,第二天就神奇地消失了。至今,我与叶先生仍然交情笃厚。

  此后几届,我采访了在美国、法国和韩国举行的世界杯,但在意大利的这一个半月,是我最难忘的。

  眼下巴西世界杯正在热烈进行中,我在家里的沙发上注视着伊朗队抗衡阿根廷队,加纳队与德国队恶战,法国队轻巧地肢解瑞士队,西班牙队和英格兰队悲哀地退席……情绪随着比赛波动,想象着在前方紧张工作的同行们,心里充满了敬意。

  感谢这个时代,让我此生能够在不同时空里穿越。一切变化皆可能,唯有不变的,就是足球,和热爱足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