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儿的鞋橱有百来双琳琅满目的鞋子,我想说她几句怎么这样浪费,一个人只有一双脚,但说不出口,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女人和鞋子有纠葛不清的爱恋情结,童话里的灰姑娘因为一双玻璃鞋而有奇幻的际遇,是不是暗暗在小女孩的心灵里埋下了什么因,成为始作俑者?像Sex and the City 影集里的Carrie 一样,简直就是一个鞋痴,看到造型优美、典雅别致、娇俏玲珑的鞋子没有不想买来拥有的。
许多小女生都有偷穿妈妈高跟鞋的经验,鞋大脚小后面空着一截,却舍不得脱,觉得自己长大长高了。我们小时候的环境是大家都穷,鞋子要等到过年时,父母带着我们去台北西门町生生皮鞋,选一双有绊扣的红色皮鞋,一年就这样一双,出客的时候穿,别无选择,因此对还够不着的高跟鞋充满了幻想。
自己可以做主买鞋时的小姐时代,鞋子变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圆头、尖头、方头变化无穷,细跟、粗跟、平底各有品位,游移在实用与美学之间,换一双鞋就换一种身份似的,迷一样的好玩。女人对鞋子就像对衣服一样,永远少一双,即使鞋子多无情,磨出水泡擦出瘀伤,还是减不了对鞋子的热情。有的鞋子魅力不在于实用,更在于是用来拥有与收藏,不一定要穿,在家试着来回走几圈,看了高兴让人忌妒就可以了。这种情怀男人不懂,说不好穿的鞋为什么要买?先糟蹋家里的地板,加害自己的钱包,蹂躏可怜的双脚?但说这些都没用,女人还是要买鞋的,可以对着一双美丽的鞋充满幻想和回忆,一双鞋可以是个人生命的记录,或某个时期的感情媒介,也许是生活的缩影,值得细细品味。
也算是基于对鞋子的爱恋,许多女人看男人是从鞋子看起,王宫贵族或市井小民,有无品位从足下观察。美国有一句俗话说:“不合脚的鞋子有一个好处,是可以让人忘掉其他的烦恼。”更有人把女人选鞋子比喻成选丈夫,不管它看起来是如何合衬匹配,如何好看流行,如果不合,它终究是要弄疼脚的,不只脚痛还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