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北极村 秦维宪 |
在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兴安岭烈火熄灭整整20年后,我踏上了祖国最北端漠河的大地,并于7月3日至4日,在梦幻般的北极村,度过了终身难忘的两天。 列车从黑龙江加格达奇市进入大兴安岭后,十几个小时穿行在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从1963年起,大兴安岭虽然被人为砍伐,乃至一把森林大火,将数千年数百年的大树吞噬殆尽,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近年来,在政府封山育林的英明决策下,大兴安岭又呈现一片葱绿,万顷林涛与草原、湖泊、牛羊、奔马、远山相映成趣,真是凤凰涅槃啊! 在大火中被烧成废墟的漠河县城,如今已矗立起一座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新城;从漠河县城深入北陲第一村——北极村,更是走进了一个神奇的境界。 北极村宛若一颗明珠,镶嵌在苍苍莽莽的白桦林和樟子松、落叶松的怀抱中。才入村口,但见湛蓝的天幕下,伟岸的大树间,隐隐约约闪现着红色的小木屋,草木清风中悠然飘来百鸟争鸣、鸡犬之声,宛若一个童话世界。 漠河号称中国的白夜城,就像俄罗斯的圣彼得堡一样。其实,真正的白夜奇观,应在漠河最北端的北极村,每当6月22日夏至前后,北极村24小时沐浴在阳光之中,波浪起伏的彩色北极光几乎醉倒旅人。 在神秘的北极村,我一一造访了北国第一家、北国第一校、北国第一哨、北国第一邮、北国第一店、北国第一厕、北国第一乡政府……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北国第一家那俄罗斯古典式的小木屋,背衬辽阔的田野、苍松、青山,恰似一幅列宾笔下的乡村油画;北国第一校那圣洁的校舍,小鸟般放学归家的孩童;北国第一哨那庄严的岗楼,战士持枪威风凛凛地肃立在五星红旗下。而北国第一乡政府仅仅是一幢木制平房,虽有异域特色却十分简朴。 北极村紧挨黑龙江,对岸就是俄罗斯的伊格纳斯伊诺村,蓝天丽日下,可以眺望俄罗斯村庄的异国风光。黑龙江水清澈见底,它是我国极少数没被污染的河流之一,然而我们的植被仍无法与俄罗斯相比,更有农夫下江滥捕,以致鱼儿都游向俄罗斯的江域。 入夜,我与解放军总政治部的华教授同宿一农户旅馆,推开“嘎吱、嘎吱”的木门,不由得心潮激荡:我已经31年没有住过农家了! 房主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山东大嫂,她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北极村的历史。在大兴安岭开发前,北极村与世隔绝,几百年来,村民与黑龙江对岸的俄国人通婚。现在的村民有一千多人,大部分是从山东、河北漂移过来的;甚至还有一些上海知青,当年大返城回上海后,因过不惯大都市生活又重返北极村。北极村一年的冬季长达八九个月,因而村民在冰雪世界中生活得十分艰难,唯有夏季,才能挣些床位钱。当我将一碗方便面和两块蛋糕送给山东大嫂的外甥女吃时,她居然泪光闪闪地说:“这样贵的东西,叫俺咋谢你呀!” 已是深夜12时,我们仍无睡意,北极村的奇观已然展现:一轮落日高悬西天,森林、田野、村庄交替闪射着金光。凌晨2时,我轻轻地掀开窗帘,东方已露出紫色的天际线。3时,鲜红的太阳正冉冉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