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1版:头版
 第A02版:要闻
 第A03版:要闻
 第A04版:综合新闻
 第A05版:科教卫新闻
 第A06版:夏令热线特别报道
 第A07版:社会新闻
 第A08版:民生新闻
 第A09版:目击
 第A10版:上海边界行
 第A11版:早间点击
 第A12版:中国新闻
 第A13版:中国新闻
 第A14版:国际新闻
 第A15版:国际新闻
 第A16版:广告
 第A17版:文娱新闻
 第A18版:文娱新闻
 第A19版:文娱新闻
 第A20版:广告
 第A21版:上海地产
 第A22版:体育新闻
 第A23版:体育新闻
 第A24版:体育新闻
 第A25版:体育新闻
 第A26版:法治视察
 第A27版:读者之声
 第A28版:投资理财
 第A29版:股市分析
 第A30版:职场方圆
 第A31版:上海地产
 第A32版:公众服务
 第A33版:新民环球
 第A34版:新民环球·论坛
 第A35版:新民环球·聚焦
 第A36版:新民环球·人物
 第A37版:新民环球·博览
 第A38版:新民环球·社会
 第A39版:新民环球·广告
 第A40版:新民环球·广告
 第B01版:家庭周刊
 第B02版:家庭·两代人
 第B03版:家庭·情感
 第B04版:家庭·女性世界
 第B05版:夜光杯
 第B06版:夜光杯
 第B07版:连载
 第B08版:阅读
 第B09版:时尚
 第B10版:时尚·俊男靓女
 第B11版:时尚·秀场故事
 第B12版:时尚·搜乐寻趣
 第B13版:时尚·极速抢鲜
 第B14版:时尚·超级现场
 第B15版:时尚·心情主张
 第B16版:时尚·单品冲浪
 第B17版:拍卖指南
 第B18版:资讯生活·家装
 第B19版:广 告
 第B20版:广 告
 第B21版:e生活
 第B22版:e生活 · 数字家庭
 第B23版:e生活 · 数码
 第B24版:e生活 · 掌上天地
    
2007年7月27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悼念蔡思果先生

董 桥


  笔名“思果”终于抢走了真名的风采,认识他的人仿佛全忘了他叫蔡濯堂,只记得他是蔡思果,是蔡先生。上世纪六十年代认识他,我说“濯堂”二字飘着烟雨江南古老宅院的几丝秋意,亦庄亦严,雅秀极了;他喃喃说好是好,稍嫌封建,比不得“语堂”空灵:“你不喜欢思果这名字吗?”蔡先生愕然一问。我说十分喜欢,又带禅意又好听!蔡先生释然一笑。一辈子那样认真做人,一辈子那样认真做事,难怪思果始终在乎人家怎么看他这个人和他做的事情,连他自己起的笔名也上心。

  蔡先生爱说他没有上过正规学堂受过正规教育,一生靠自修,我半信半疑:他的中文和英文实在好,比名门高徒还要好。初识那年他是《读者文摘》中文版编辑,跟汤新楣、张复礼鼎足扛起林太乙挂头牌的这本杂志,那是中文《文摘》珠玑字字的年代,香港台湾年轻一代读书界深受沐恩。蔡先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布道似地传布文字的品德,《文摘》退休一度在中大比较文学与翻译中心做访问研究员,跟乔志高、宋淇、余光中、陈之藩消受沙田的清风明月。

  八十六岁的蔡思果于二○○四年六月八日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病逝,岁月是梦,往事是烟,我追忆《文摘》之前我其实早就见过他了,似乎是在张国兴先生请客的席上,似乎是在铜锣湾亚洲出版社的书铺,我刚读完他一九五六年的第一本散文集《私念》,满脑子是书中英国十九世纪散文大家Charles Lamb的影子,蔡先生说蓝姆那篇〈Superannuated Man〉害他跟上司闹翻,“一气走出了我服务达十六年之久的举世闻名的银行”!

  读了思果我才用心读蓝姆,客居英伦那些年还苦苦集藏各版本的《Essays of Elia》,E.V.Lucas厚厚两册蓝姆传也花了大钱买回家死啃。五四以来笔下亮得出晋末清谈逸兴的中国作家都爱过蓝姆,通读蓝姆,模仿蓝姆,周作人练出夜静山空的道行,蔡思果渲染月出鸟惊的本事,两人输的是蓝姆说理之酣畅,赢的是蓝姆陌生之禅机。思果盛赞吴稚晖小品更像蓝姆,我说不像,《臭毛厕与洋八股》跟《A Dissertation upon Roast Pig》,一篇是水面上的油花,一篇是水底下的卵石,襟怀云泥。

  我做翻译的那些年案头长年供奉韩迪厚和思果的翻译论著,“当”字“被”字“地”字时刻视为禁忌,深恐错手一用,两位前辈鼻孔朝天嗤笑一声:“这是人话吗?”一九六九、七○给《文摘》翻译的文章一登出来我也总是逐字逐句核对一遍:那到底是思果他们修饰过的文句!我这一代人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跟蔡先生那一代人离得近,学会苦读中英文,赚得下半辈子谋生的颜面。《私念》里几次慨叹Lamb、Lucas、Belloc、Chesterton那一辈名家都给人忘记了;我想,连那位跟蔡先生论过学的早年港大教授英国名诗人Edmund Blunden知道的人也不多了。思果先生如今一走,中西文化古旧的后花园里又少了一块“使流水说出话来”的“石子”,寥落自是难免。我找出那年他给我写的一幅行草,卷轴里掉出他收到我父亲一幅字的谢函:“老伯法书收到。笔力苍劲,结构谨严,弟自南来叹为仅见!时人竞欲以书名世而根基浅薄,以视老伯功力之深,不当愧死耶”。这样的书札,古董也。


 
    

用户名 密码 匿名

您对这篇文章的满意度

非常满意 基本满意 不太满意 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