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村的“绝壁长廊” 管志华 |
现在50岁以上的人大概都知道当年林县的“红旗渠”。那是20世纪60年代,英雄的林县人民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在巍巍太行山凿洞架桥,一锤一钎地苦干十年,终于建成长达1500公里的盘山引水灌溉工程——“人工天河”。而我亲历的郭亮村“绝壁长廊”,是不到百户的郭亮村人在稍后的70年代钻山挖洞,堪与“红旗渠”互为呼应,称之“人工天路”也不为过。重要的是,它是郭亮村人的精神展示,镌刻着郭亮村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郭亮村在豫晋两省交界处的河南省辉县,是个海拔1700多米的原始村庄。汽车行进在太行山大峡谷,但见密林丛生,秀峰突兀。峡谷两壁满是红岩,耸直陡峭,隐约可见到一条“天梯”盘旋而上。据说这条绝壁山路,是大山里通往中原的唯一古道,很多生活用品都通过这里背上背下。“天梯”蜿蜒曲折、临渊而卧,行人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崖底。所以它既是郭亮村的生命梯,也是郭亮村的苦难梯。车行不到半小时,驾驶员指指前方,说是“绝壁长廊”到了。 “绝壁长廊”实际上是一条隧道,正确讲应该叫“郭亮洞”。从驾驶员的叙述中,我们得知20世纪70年代初,为了改变艰难的生活,郭亮村村支书申明信带领13位村民,在没有电力、没有机械的状况下,全凭人工手力,花费5年时间,在绝壁悬崖上一锤一锤凿出近3万立方、全长1300米的“郭亮洞”。后来经过扩修、拓宽,如今“郭亮洞”变得相对宽敞、明亮。“不过它至今不通电,每逢刮风下雨,洞里渗出水滴,蜿蜒曲折的路面还是危险的。”驾驶员一边寻找泊车位置一边向我们提醒。 我们下车观看,但见洞内忽明忽暗,上下不一,洞壁有的整齐平坦,有的凹凸不平。当年为了便于排碴、照明,在隧道外侧开劈了35个“天窗”,如今成为通风透光的观景台。在钻山凿洞的同时,郭亮村人不畏劳苦地背沙子、水泥,还修筑了一座水库,成为太行山上最高的一池碧水。顺道走下,只见水清见底,青山倒映,洞外瀑布成网,洞下水潭碧绿;再眺望,一群牛羊悠闲地行走在奇石、丛林间,好一幅世外桃源的美景! 郭亮村峰峦叠嶂、山清水秀,以原始、古朴、野趣的自然风光吸引着大批游客。听说在金秋时节,满山遍野枫叶绯红,碧绿的山野夹带着一片片金黄,那样的景色更诱人。20世纪80年代著名导演谢晋在此执导《清凉寺钟声》,题写了“太行明珠”予以赞美;而今的郭亮村成了“中华影视村”,国内不少知名艺术家、影视人都曾在此拍片,与郭亮村结下深厚缘分。 郭亮村人世代生活在一个“石头世界”里,石房、石巷、石路、石桥、石桌、石床、石凳、石筷、石碗、石锄、石斧等,村里寨外随处可见。大概石头也通灵性,生存环境造就郭亮村人石一般的坚定和硬朗,显示出一种不折不挠的不屈精神。当年为了开凿“郭亮洞”,除青壮劳力做主力外,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打秃钢钎十多吨,打烂铁锤几千个,说是“肩头成茧、十指流血”毫不夸张。这是不可摧毁的民间力量,也是坚如磐石的人心长城,而郭亮村人对未来生活的渴望、憧憬,正是激励他们勇往直前的动力,成为可歌可泣的时代新愚公。当郭亮村人在南太行山第一个凿通横穿绝壁的隧道时,有人诗曰:“打通天堑破石壁,横断千仞穿一廊”,“绝壁长廊”之名由此而来。 我们步入村落,细观现在的郭亮村,正富有生机。不少结伴而行的游客,或仰望蓝天白云,或察看百年老宅,或静听泉溪合鸣,或漫步林间山道,完全沉浸在这片充盈洪荒野气、浑然天成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