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必要的两个身份 南 妮 |
被动与主动地听过几次课。铅笔、记事本,老师、教室,一个上午飞快地过去;一个下午也飞快地过去。这一天是如此轻松愉快,重新坐在课堂里做学生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并不是说这一天下来,你学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东西,享受的是一个过程。你听着老师讲课,记一点什么,联想一点什么,这个时候,俗世的一切都打扰不到你;前后左右的人都只有一个身份:学生。也许离开学校久矣,看着讲课的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地写板书,也会心生欢喜。求学生涯的一切如电光火石一并在脑海里涌现。 在教室里听课的好感觉,组成的成分是复杂的。是对已逝的学生生涯的怀念,是从柴米油盐朝九晚五的嘈杂日常中抽身而出、暂归单纯的窃喜,还有就是确实感到知识需要不断更新。生有涯而学无涯,除了看书,听课也是有效的一种充电手段。就这样理解了一位朋友,每周一天挤车去大学旁听哲学课,他叫它做“精神桑拿”。学习是种乐趣的话,它的得益不会是叫你迅速发财致富、或者晋级高升,乐趣会浸透在血液之中,使你觉得活着的由衷的幸福感。 把我的体会跟一个朋友说了,她说,讲课的一定得是好老师。当然!中年的好处就是太知道什么是好老师,什么是值得你放下一切事情赶去听他课的。好的老师除了在教的本专业外,他一定会触类旁通,一句简单的议论就带给你无限感慨和灵感启发。好的老师,除了出众的口才,他思考问题的方法、他观察世界的视点,都是你可以学习与参考的。你或许只上了他两节课,但你却吸收了高人的浓缩之精华。朋友之间的切磋虽说也是精神养料,但听课这种形式可能带一种更加虔诚的、更加心静的色彩。“静穆之中的聆听”——我们的一生都是需要这样一种学生的身份的。 少女时代,总是梦想有一个年长的强大的精神男性,你遇到什么问题,知识的、人生的,都可以问他;你有痛苦、疑惑,他都可以给你解答。做这样梦的,哪里止我一个。不可能有一个终身的老师,但我们可以终身有老师,60岁还有老师! 一生必要的另一个身份是做老师,——你做别人的老师。你总有某方面是强过于人的。哪怕你自以为没有任何资本可以“好为人师”,你只要有阅历,那也可以做没有阅历的人的老师。“教学相长”,——这通常是说做教师这一行的好处。事实的确是:你在表达时,同时也是在归纳、整理,思想的火花、新的领悟、学识的总结在讲诉中刹那产生。越表达越成熟,越讲述越完善。你给予别人、同时也升华你自己,更不用说听讲者的赞美使你更加自信,提问与反驳使你更加深入考虑一些以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表扬与商榷都是对你修养的刺激,正的反的来促使自己成长。 在这个时代,做学生与做老师,唯这两个身份,可以是低成本投入和公平竞争的,甚至不用投入和竞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