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不再是腹稿 高 兴 |
直到现在,新民晚报体育部还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新进来的大学生,都从新民晚报杯暑期中学生足球赛开始写起。但我是一个例外。因为我的起点是女足。 1996年夏,我进新民晚报体育部实习没几周,报社派我出差到郑州,采访女足全国锦标赛。那时候,亚特兰大奥运会刚刚结束,中国女足破天荒地拿了亚军。国人对女足的关注程度,刚从“不太关心”到“另眼相看”。再加上新民晚报对女足的报道,一直是倾斜的,领先的,所以,即使国脚们不参加那次全国锦标赛,也派人采访。 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是随上海女足坐的火车。临行前,当时体育部领导秦天和我打招呼:“委屈你坐火车去。但吃点苦,有好处的。”据说,那个时候,记者去江浙以外的地方采访,都是坐飞机的。但我还是很开心。 当时上海队的主教练是马良行。他照顾我睡下铺。我的上面是高宏霞,高宏霞的上面是潘丽娜。记得潘丽娜特别活跃,爬上爬下,结果坐了大半天火车,她的腿撞了两次铁架子,留下两个大乌青。当时,她二十岁不到,是队中的小队员。 郑州住的是招待所,就在体育场旁边。印象最深的是房间里的空调,响得晚上睡不着觉。但队员们已经满足,因为“已经有空调”。此外,伙食不佳,比赛场地坑坑洼洼。这些,都被我写进了文章。 那次采访,我自认为写得最好的一篇叫《电话妈妈》。写的是刚生完孩子的老队员孙琦敏重返赛场的故事。因为每天只能通过电话听儿子的声音,所以我叫她“电话妈妈”。孙琦敏后来一直踢到2005年全运会结束,才以37岁的高龄退役,让人敬佩不已。她恐怕是中国女足史上年纪最大的球员。那次与女足同甘共苦,使我与女足队员们拉近了距离,为之后的采访打下了基础,也应了秦天那句“吃点苦,有好处的”。 毕业后,女足成了我的条线之一。我跟着女足,天南海北地跑。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名字,与女足连在一起。1999年,女足世界杯在美国进行。那是中国女足最辉煌的一次。可惜那时我刚进报社,资历还不够,没能亲临现场。 之后,我虽然有机会去了悉尼奥运会、2003年美国世界杯与2004年雅典奥运会,但中国女足的成绩却一次不如一次。一直想写的那篇《绽放在世界之巅的铿锵玫瑰》,也永远只能算作腹稿,藏在内心最深处。而一篇篇失利后的无言以对,却作为历史见证,登在了新民晚报的体育版上。 后来我离开了体育部,我还是对女足有感情的,因为我们曾经一起成长。今年世界杯与明年奥运会都在中国进行,希望中国女足在洋教头的带领下,拿一个世界冠军,圆许多人的梦。到那时,我的那篇腹稿,也能白底黑字地见之于世了。(本文作者为本报记者) 明请读一篇《最珍贵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