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谈吃 难忘剁椒牛蛙 小饭 |
文 / 小饭 很多年前有一位编辑约我吃饭,就约在巨鹿路作协边上的“滴水洞”湘菜馆。我傻乎乎地看着她,她对我微笑我也毫无反应。那时候我刚从乡下来到城里,就如同变形金刚或者说E.T什么的刚来到地球,对人类还保持着相当的警惕性。她非常熟练地点菜,之后又是一片尴尬的沉默。等菜上来了,我们才开始了交谈。 “这是什么?”我问。对于两个人面对面傻坐着这种情况我当然也觉得浑身不舒服。其实我认得牛蛙,但这时候我看见的那些已经被剥去了难看皮肤的、貌似细嫩的牛蛙身上被到处撒满了鲜红的辣椒皮,我觉得这样一个菜看上去很新鲜。 “剁椒牛蛙。”编辑说。是吧,那时候我很老土。当然现在我也不能证明我不土——“真香。”我吃了一口就赞叹。“你喜欢吧?——还有竹筒牛蛙,你要是喜欢这风格,那个菜也不错。”编辑说。后来服务员果然端上了一个竹筒,里面都是好吃的牛蛙,味道跟已经被我们吃光了的剁椒牛蛙并没有区别,只是那些牛蛙块头显得更大。“是蒸笼。”我说,“这些牛蛙待的地方是蒸笼。”我把那个竹筒说成了蒸笼。那一次我吃了十几只牛蛙吗?没吃饭我居然就饱了。 这位编辑发表了我的处女作,至今我都对她十分感激,说她改变了我这一生的道路都不为过。要不是那时候我还是大学生,恐怕怎么说也应该由我来买单。后来因为非典,可能还有别的原因,这家饭馆消失了。但剁椒牛蛙这道菜似乎渐渐在坊间流行起来。不光是剁椒牛蛙,甚至还有剁椒鸡蛋。 两年后我参加了工作,一个老板在一次工作餐上给我们每个人都来了一份鱼翅;2004年我在香港享用了规格很高很豪华(至少在我看来)的西餐。在座一位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服务员们每隔一两分钟都给每位端来新品种(分餐制),我想那些菜都价格不菲吧……说这两件事情,我无非是想做一个比较:如果当我饥肠辘辘地进入梦想,我经常梦见的还是剁椒牛蛙,而不是别的任何一道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