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牙 王海齐 |
女儿9个月的时候,她的第一颗牙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激动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先生,牙齿,是女儿成长的里程碑。 哥哥家刚上小学的侄女也开始换牙了,妈妈一再叮嘱要及时给她拔去乳牙,以便不影响新牙的整齐美观,看着她豁牙露齿缺照样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很可爱! 爸爸最近越来越不爱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每次做完饭总让我们先吃,推说自己不饿。 妈妈的理论是说他的更年期还在无限延长中,有点抑郁。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一个人吃饭是为了可以把两颗假的门牙摘下来,一个人瘪着嘴自由自在地吃。他的两颗门牙是最古老的那种挂钩式的,因为年久失修,我亲眼看到几次在他说话或者大笑的时候居然掉了下来,每当这时爸爸的表情有点尴尬,总是迅速地捡起来,装上去,好像这都是他的错。 妈妈的门牙缺失了很多年,因为心疼钱只去小诊所镶了两次,每次总是因为不舒服戴不了几天就被弄丢了。我已经习惯了缺少一颗门牙的妈妈。 也是最近猛然发现妈妈缺失的何止是一颗门牙,她的牙齿在我不知不觉中掉了好几颗,幸存的也大多是摇摇欲坠了,她平时又是怎么吃饭的呢? 我细心地记录下女儿每颗牙齿长出的时间,甚至顺序,爸妈也时刻关注小侄女新牙的成长状况,好像换牙的人是他们,但怎么没有人注意过爸妈的牙,没有人注意他们越来越稀少且不可能再长出的牙! 牙,代表成长,代表新生也代表着衰老。我们为前者欣喜的同时,总是忽略了后者。 我今年的愿望就是,能带着爸妈去正规的大医院给他们都换上一口好牙。想让爸爸每顿饭都和我们一起吃,想让妈妈尽情啃排骨吃豆子! 尽管装假牙有点疼,尽管他们也会有点心疼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