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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30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斗蟋蟀

曹 旭


  以前夏秋之交,我们都捉蟋蟀、斗蟋蟀。

  半夜里,偷偷起来,带上准备好的手电筒、竹管筒和捉蟋蟀的丝网出发。

  《十万个为什么》上面写,听蟋蟀叫时,要捂起自己一只耳朵,否则你无法确定蟋蟀到底在哪里。用两只耳朵听,就四面八方都是蟋蟀。

  确定了蟋蟀的方位,边听声音边翻砖,经常是,砖一翻开,蟋蟀就蹦跳出来,无影无踪,或者,钻到更深的草丛里去了,致使我们更加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并且,对每一块砖,每一只破瓦罐都充满了耐心和期待。

  有的蟋蟀很狡猾,躲在洞里不出来,我们就用水灌它。没有水的时候,我们就把大家叫来,站成一排,对着蟋蟀洞撒尿,那时,蟋蟀就会跳出来,经常是,捉住一只带尿的蟋蟀,也是合算的。

  为了捉蟋蟀,脸上经常被毛毛虫刺得红一块、紫一块的,又痒又痛。有时,蟋蟀没有挖出来,倒挖出条蜈蚣,有时挖出一条蛇,胆小的孩子便“哇啊——”地一声撒腿就跑,连捉蟋蟀的工具都扔下不要了。

  回到家,将竹管筒里的蟋蟀一只一只地往盆里倒,这时,我们的脸上总带着遗憾的神情。倒一只,叹息一声,觉得捉住的总是小蟋蟀;逃走的才是大蟋蟀;生活里总有这样的遗憾。

  斗蟋蟀开始了。观战的孩子把蟋蟀盆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向前移动身子,上面的头一聚拢,一线天的光就没有了。这时,下面的人总要直起身,嘴里高喊:

  “喂!喂!开天窗!开天窗!”把四周的孩子推开。

  但只要蟋蟀一鸣叫、猛烈厮咬的时候,一切又忘了。孩子的头,又会重新围上来。这时,顾不得输赢,只能大声喊:“头,头,头,喂,头,头,头。”

  其实,真正忌讳的,不是头,是呵气。

  斗蟋蟀的时候,绝对不能朝盆里呵气。一呵气,蟋蟀就会跳出来,逃走;或者在众人的追捕中,被手忙脚乱的孩子踩死。看到原来骁勇善斗的蟋蟀断胳膊、断腿,甚至乌浆都踩出来,这时,会有一个孩子突然痛哭失声地喊起来——“你赔,你赔我的蟋蟀!”另一个孩子会争辩:“不是我踩死的,是它跳到我脚边的,你看见没有?我脚没有动。”赔?怎么赔?踩死了只好自认倒霉。

  所以,在斗蟋蟀之前,一定要关照好:“大家让开点,不要对盆里呵气!”

  其实,围观的孩子不是存心朝盆里呵气的,因为大家都想看,嘴巴凑得太近,上面又有孩子压着,下面的孩子,鼻子已经快碰到了蟋蟀的长须。好在看斗蟋蟀,都是屏住呼吸的,谁也不敢出大气,但被上面孩子压得太重的时候,下面的孩子不是呵气,是喘气。一喘气,蟋蟀也跳盆。或者逃走,或者被踩死。

  斗蟋蟀是我们的乐趣,每年,斗完蟋蟀就开学。

  读书就算了,就是考试不好,妈妈盯着,爸爸逼着,老师朝我们磨刀霍霍,但现在,都成了温馨含泪的回忆。

  现在都市化的上海,到处是拔地而起、无穷无尽的水泥森林,纵有夹在当中的绿化,也只是夹在城市面包中的一小块“红肠”。没有蟋蟀鸣叫的绿化,永远不是真正的绿化。

  我喜欢逐虫声而居,所以把家搬到城乡结合的边缘。

  今年秋天,我每夜倾听蟋蟀的歌吟,并深深地爱着这些小小的精灵,爱它们的勇敢、不屈不挠;爱它们且战且退,至今仍挣扎在城市里悲痛欲绝的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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