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感觉留住 小麦的原香 张 洪 |
◆ 张 洪 家住中关村,周围几家面包房:好利来、味多美、优利美食、bread talk,不断轮换打点早餐,几乎吃得要反胃。原因无他,这些面包房都术有专攻——所谓会唱戏者擅拿调,火腿、肉松、鸡蛋、果酱、咖喱四面出击,直要把面包做成正餐。其实,反而忽略了“本嗓”的魅力——小麦的原香。就连最简单的长棍面包,也是一抓一手油(法国人可是夹在腋下,街头边走边啃的),手感直逼我们的民间食品——油条。 一日街头闲逛,忽见新开了一家巴黎贝甜(Paris Baguette),马上进去,提满双手才出来。以后的几天,就连晚间散步也变成了采买早点。谢天谢地,在这里,终于找回了小麦的原味——只与奶酪、butter混在一起的味道,不含刺鼻的香精。我们惯常吃馒头配腐乳,腐乳加一点馒头的热度,香味刚好吊起。而奶酪却天生喜欢常温,松脆的面包从烤箱中请出,稍稍放定,这时入口最有滋味,再配上一痕奶酪,那味道直指人心,绵延不去。 中式面包房烘焙的面包,就像国人的装修——花活儿很多,料上得格外足,身子骨却很孱弱,稍一撕扯,即作絮状,再加用力,顷刻散架。若攥一下,可袖珍成一团径直入口。想想真对不起这些小麦,它们吸风饮露,头昂向天空,积蓄了十足的韧性,很耐咬的。偏偏被中式面包师做成软塌塌的样子,一把添加物遮去原本的麦香,人们已经习惯了人造味,这样的味道前,每天都是一列长队。 法国人喜欢长棍,那份小麦原香,天然素面,不施粉黛,面包师只贡献手劲和技术,后天不做任何手脚。其味道,正如中国北方餐桌上的主食——馒头,至味无味,真水无香,恬淡适中,才经得起长年累月当主食吃下去。可是,每每在国内买到的法棍,不是加了植物油,就是添了butter或大蒜,总之一股盗版味。与世界接轨,我们从不掉队,可喜可叹。可是在洋为中用上,国人却经常大咧咧欣然命笔,调教起洋味来决不手软,什么老北京鸡肉卷(吃这口去你肯德基做甚),鲜虾芙蓉汤(问问吧,一半以上的国人不知芙蓉为何物),口味确实贴近了本土,可那份正宗,却就此bye bye。 因为有了巴黎贝甜,每天跑面包房的热情再度恢复,代价是,体重也在蒸蒸日上。不怕,“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在大颗粒奶酪包里吃出小麦配出的乳香,感激之余,自己那个“身”,一下变得可有可无起来,这时,可以接上一句:“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