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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5日 星期 放大 缩小 默认

邮递员

缪克构


  十五岁以前,作为一个从来还没有去过县城的乡村少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邮递员。身着绿色的服装,脚踏结实的自行车,一路按响清脆的铃声,在尘土飞扬的乡村小道飞奔而过,那就是我黎明前最黑暗时刻的梦想。

  我记忆中的乡村邮递员是个翩翩美少年,瘦长的身材,白皙的面孔,行色匆匆,沉默寡言。每隔几日,有时是黄昏,有时是清晨,他就会在村口的小店前停住他那匆忙的步履,手脚并用支好他的邮车,然后从斜挎的邮包中取出牛皮纸、白皮纸的书信,有限的几封信件,他一一翻看——第一封被插到最后一封——然后留下了三两封,有时甚至只是一封信。少年飞身上车,响起一声铃声,在薄暮或者晨辉中,飞驰而去。

  这里面就有我的信件,来自外省笔友的来信、民间的诗报诗刊,还有本县唯一的一份文学杂志。在1990年代初期,文学理想就是今日青少年钟爱的网络游戏、流行歌曲。在贫瘠的乡村,她更像仙女一样让我感受到人生的光芒。这些信件经过长途跋涉,不断地被分拣,被归类,然后从乡村邮递员的手中翩翩而至。当我手拿这些来信,常常会显得激动不安。

  文学让我体会到另外一个世界,感觉到内心远比大海辽阔和浩淼,美好的情怀常常让我寄情于山川河流、一草一木,我抒写起人生最质朴的情愫。于是,我更加频繁地买来供销社里简陋的信封和蒙上尘土的邮票,将写满文字的方格纸、练习本甚至草纸一一抚平,郑重装入。这些信件和稿件似乎有了千斤的重量,沉甸甸地握在我的手中。在清晨或者黄昏,我站在路口,看着少年邮递员从尘土飞扬的乡村小道上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往往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我像交付自己的命运一般将信件递给少年邮递员,看着他用修长的手指接过去,装入邮包,然后看着他绝尘而去。少年邮递员身材瘦长,面孔白皙,行色匆匆,不置一词。他就像一个使者一样让人觉得神圣和珍爱,让人充满了向往和等待。

  在我的少年时代,等待邮递员几乎成了我生活中重大的事情。当那些外省来信和刊登了我那些最初的文字的报刊来到我的手中,我无限惊奇地发现世界的丰富和文学的美好,我知道邮递员几乎成了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隐喻,那是一种与希望,与前程,与命运紧紧相连的隐喻。事实上,我没有失望,邮递员给我带来的正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希望、一种迥异于乡村生活的前程、一种此后被改变了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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