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过桥米线 桑胜月 |
飞机落地昆明已是中午。 早就对昆明的“过桥米线”垂涎三尺了,自然,吃过桥米线成了我俩午餐的首选。何处的米线为最好呢?经“的哥”的指引,到了有名的“桥香园”。 想不到的是,“桥香园”内人头攒动,但饥肠辘辘的我们,为免日后想起来就后悔,决计进去。进去得先买筹。哟,筹子还分等第呢,什么举人筹、状元筹、进士筹和秀才筹。我问,举人筹有多少量呢?开票小姐用手往大厅里一指:“看最大的那桌。”只见那大桌上满满当当的盘碟相叠,我两个可没那样的雅量。选状元乎?进士乎?抑或秀才乎?阿拉心里明白,自己才疏学浅,胸无点墨,还能攀附进士和状元?来个秀才撞撞运吧。 进大门,赫然见一座袖珍大理石小汉桥连接着偌大的就餐厅。呵呵,过桥入大厅,那吃的可就是地道的“过桥米线”了。单独一桌已无可能,但你可以见缝插“桌”,哪桌上还有空位,即可坐过去。我们“插队”到一户四川来滇人的大圆桌上。见他们一家围着油渍渍的桌沿,伸头在大如小面盆的面碗上,正唏溜唏溜地吃得滋滋有声。我探头望他们的汤碗,正一个“红海洋”! 终于轮到我们了。咦,怎么先上的是一盘盘的菜?一盘鱼片、肉片和鹌鹑蛋,一盘绿色的蔬菜和葱花,另一盘腐竹和艳丽嫩黄如韭黄的东西,闻闻并无韭香。经邻座指教,方知是菊花瓣!一会儿,就送来了盆大的滚烫的高汤,里面并无米线。难道漏了?四川人忙指点:“快把盘子里的菜倒进汤里!”我们先倒蔬菜和菊花,谁知这急着了四川邻座和服务员:“哎呀,先倒荤的,先倒荤的!”说时迟,那时快,绿的和黄的都已漂在汤面上了,浮出了一幅艳丽的画。四川男人摇头:“怎么搞的嘛,要先倒荤的,过一会儿汤的温度就不够了,那就真的烫不熟喽。”我和同伴对视,她不让,说是怕这些生食烫不熟吃了会拉肚子。我不听,这不让,那不许,还吃哪家子正宗米线?我强自把鱼片拨拉进汤里,另几样却被同伴挡在了碗外。唉,桥香园里的流量那么大,怎会不新鲜?汤又那么烫,怎能不熟?正在我俩争执不下时,一中等碗的白白的米线终于登场。我俩忙不迭倒了进去,西施效颦似的又浇上了红辣油。但仅一点点,像点缀过于纯白的米线,给碗内再加点色彩。然而,这就辣倒了阿拉两个上海人。我们也不顾体面地唏溜唏溜地吸食起来,自己竟差点笑出声。那四川女子说:“这点子辣算点啥,我们在重庆吃得都大汗淋漓的,今天才出了点细汗。”吃着,吃着,我身上的汗就已经涌了出来。擦着汗,看着舞台上白族姑娘翩翩起舞,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有关米线的美丽传说:一个书生为了不受干扰地读书,去了一小岛。每天他的妻子往返为他送饭。多日的劳累,一次竟在通往小岛的桥上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食物全都凉透了,只有鸡汤还滚烫。于是她把凉了的米线和其他食物都倒入滚烫的鸡汤,对书生说:就将就着吃吧。不曾想,这样的“将就”竟别有风味。后来书生考上了状元,为表达对妻子的感谢,把这顿“将就”的饭,叫做“过桥米线”。 我,在昆明,吃了一碗米线,中了一个秀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