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乾海

　　妻生于北方，自小从她母亲那里学得一手做饼的好手艺。诸如烙饼、煎饼、春饼什么的，样样精通。妻做的饼，每每吃得我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我十分羡慕妻的手艺，总想“偷”学点她做饼的诀窍。有一天正当妻下厨做烙饼时，我丢下手中“爬格子”的笔，蹑手蹑脚走到厨房门口，透过窗口朝里“偷窥”。没曾想，还没看到什么，倒被妻发现了。她拉开门，一把将我拉了进去，说愿意收我为徒。

　　先从烙饼开始，妻用面杖一边擀一边叫我要注意抹上香油，直至擀成薄薄的圆面饼，妻让我将其放入平底锅里加热，然后，让我翻面儿，烙到两面呈金黄色，妻叫停，并告诉我这样做成的饼油香酥软，可一层又一层地撕下来吃。

　　过了几天，妻又让我学做煎饼。她用小磨细细推出小麦、红薯面糊，并将其混杂在一起，撒上适量的食盐，均匀打透，放在陶盆里，再支起平底浅圆铁锅，控制好煤气灶的火候，用勺子舀起一瓢面糊在灼热的平底锅上轻轻地用特制的竹签画一个圆圆稍烘一下，就可滚出一张煎饼。妻滚出的煎饼圆似满月，吃起来香喷喷、松脆脆。我学做了几只，到底味道不及妻做的。妻对我鼓励道：“做得不错，慢慢来，将来定能超过我。”

　　做春饼，那就更要技术了。妻把白面用清水和成糊状，我看她把面糊和得有一种“滋润”的感觉时，右手抓起一团面，在手上团一团，朝已烧至七八十摄氏度的不粘锅锅心最烫处，迅速把面团往锅面上一放，立即由内到外作圆周式地一蹭，然后连手带面提离锅面。妻说：“ 这一动作必须干净利落，轻重适宜。轻了蹭在锅面上的面糊太薄，烙不成皮。重了就会烙成底面焦、上面夹生的死面饼。”大约一至二分钟后，妻告诉我说：“你看，等蹭在锅面上的圆形面皮四周稍往上翻卷，皮上水汽全干时，就要赶快把它揭下来，如果不及时，转眼面皮就会变成焦黄甚至糊黑的脆渣。”

　　不一会儿，妻将一张张烙好的面皮放在一个大盘中。但见那春饼，皮平如纸，色白如雪，薄如蝉翼，软似绸缎。它既是熟的，又不焦糊，真是美极了。

　　春饼馅，早已准备好了。妻是用蒜薹炒腊肉丝、黑木耳丝、韭菜炒猪肉丝、素炒绿豆芽，还有胡萝卜、白萝卜丝加莴笋丝。啊！我向桌上看去，雪白的春饼皮，正像那片片白云。而满桌的菜肴，有碧玉般的蒜薹，翡翠似的莴笋，簇黑的木耳，淡黄的韭黄，鲜红的砂萝卜，半透明的白萝卜和洁白如玉的绿豆芽。简直是春意盎然的大花园。真可谓“白云一片裹春色，春意盎然任君享”啰！

　　我用一张春饼，卷上自己喜食的菜馅。妻喜食酸辣麻味，她一次就裹好四五条春饼摆在盘中，然后均匀地淋上少许熟油辣子、酱油、醋、芝麻酱等调料。我夹起一条妻做的来吃，真是香辣适口，回味无穷。妻也夹起一条我做的来吃：“不错，过几天你就可以出师了。”夫妻二人彼此相觑，哈哈大笑起来。